“他不怕你学去，也不怕你利用，就只怕你学不到，也怕你用不来。”
“林医生这是要走了么？”徐凤年问。
与此同时，在这一日的探讨结束之后，徐凤年教授非常大气地带着方闲与林辉二人，在华西医院创伤中心的手术室里，以他学科带头人的名义，直接就在一期手术中，开始了对毁损伤患者的大小便功能的重建术。
方闲闻言，点了点头，再问：“师父，现在医学会对3级医师以及4级医师的管理，都是这样病种署名制度么？”
并且，在这些都探讨完之后，他们还与方闲请教了一些关于神经解剖和功能学重建方面的问题。
一圈游完，各自有利，然后再回到原来的单位里去，好好做专业，好好做学习。
这样的模式，类似于古代的游学性质。
这一台手术，把原本就极为漫长的毁损伤的清创止血抢救术，从七八个小时的手术时长，一直延长到了足足十四个小时，方才结束。
林辉毫不犹豫地点头：“在数十年前，哪个病种哪个教授做得好，全靠自己医院去标杆，全部直接往履历上写，好成什么样，能做到什么水平，除了平级的人，其他人根本搞不懂。”
做完手术后，方闲被林辉带着，来到了徐凤年教授身前鞠躬。
也不说话。
“再有薛工章，薛工章虽然……”
“互通有无，是课题进展的一项秘诀所在，如果方闲医生能够通过我们的思路，再有建树，那也能够让毁损伤这个病种，进一步解读明白。”
徐凤年则说：“开玩笑的，今日有些疲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徐教授，谢谢您的栽培和不吝赐教，这个课题目前已经过了探讨阶段，后续就是时间的堆积，我和我学生就不过多叨扰了。”
“发了又能怎么样？作为华西医院的教授，作为学科带头人，他缺的是你这篇文章？”
林辉此刻却可能在寻思着其他问题。
“现在，才十几个小时，就觉得浑身肌肉酸痛了。”
“林医生，方医生，年会的时候，我们再会。”
两人感慨间，又看着周转病人的林辉以及方闲等人：“年轻就是好啊，你看看他们，我们当年他们这个年纪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
“你倒好，一上来不是什么简单的病种，直接以这么大一个毁损伤为起点，那你有得累欸。”
张玄奇教授也说，主动跳过了方闲：“那个小变态就不提了吧？”
欸，如此般有助益性的参与，让你看到我的能力，给我闭上你的嘴巴，并对我礼遇有加，才是真正的学术交流，比较纯粹的交流和沟通。
方闲先没回话，而是心里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要搞下水道和粪道，这两个方向，可不是什么比较舒服的病种和术式啊。
当然，如今的方闲，也已经不是刚从汉市回来的方闲那么目光短浅了。
而神经的缝合术以及神经的转位替代术，以及神经分支的包埋手术，则是由方闲操刀。
薛工章闻言马上就说：“林医生，方医生，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雷宣恩说到这里，徐凤年才犹豫了一下，后又说：“钟繇医生，吴华、董诚轩，你们三个分别把我们现在已经做的课题进度以及课题思路，一一细致地与方闲医生分享一下吧。”
“可真期待，若是方教授能够把手外科的神经功能学重建做出来，那时候惠及到的患者，将会不计其数。”雷宣恩感慨。
又是一个半小时后，方闲终于和林辉进到了候机室里，即将登上赶往沙市的飞机。
这是从一开始，就入手新病种的难处。
因为那个时候，对每一个临床医生而言，文章的重要性，重于专业，对科研的重视程度，远超过用专业能力解决现实问题，解决患者的实际问题。
徐凤年微微拱手。
否则的话，你还是得一直做下去，直到有人开始替代你所做的事情，你才能够跳跃到其他的病种上。
“别看，说的就是伱他娘，现在你在我们医院的代号就是你他娘，你有意见啊？”张玄奇教授沉着脸色问。
“如有机会，自当上门讨教。”
术中，方闲对泌尿外科的理解并不够深入，所以相应的清创以及泌尿系统的解剖学重建，都是由张玄奇教授带着钟繇医生完成。
林辉见方闲不说话，就又说：“不过这样也是好事，这一个新病种攻克后，不说你的专业职称到什么地步，一个副研究员的研究副高职称，你是逃不掉的。”
林辉闻言一愣。
方闲如今知道，林辉当时从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出走，其实并不是去打擂台的，而是另外一种变种地打擂台，也就是通过自己的能力，在外面跑一圈，然后把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一一想办法解决。
眼圈微微一缩。
方闲想了想问：“师父，徐教授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把毁损伤病种的小便功能重建相关的课题研究进展以及资料，都给了我们，难道他们不怕我们提前把文章发了么？”
其实这样才科学。
在最后瘘管，导尿管都安置完成后，众人尽皆舒了一口气。
在神经外科，雷宣恩见过太多因为脑溢血或者是脑梗所致的偏瘫、半边麻木，半身不遂的患者，如果方云真的能够通过神经相关的手术，把手外科的功能重建学做起来，那么绝对是神经外科甚至是外科领域的一项重大突破。
也有人是有过点头之交，有人则是如同徐凤年教授这般，与他在人生的旅途中，共过一段事，还有的则如同林辉一样，与他人生才产生或多或少的交集。
“嗯。”方闲点了点头。
林辉则又说：“所以啊，你师父也得努力了。这所谓的5级技能和5级医师的评定标准，也该改一改了！”
说完，林辉双目平视前方，仿佛在说一件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