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纯粹与作孽（求订阅）
徐凤年终究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最后转问：“你终于舍得不藏私了？不打算把好东西，留给你亲爱的林介墨教授？还有湘南大学附属医院？”
徐凤年找不到词来形容方闲，于是只能从其他角度pua。
方闲的表情平静，笑着张口就来：“也还留着，徐教授，您得理解，我是本院的学生，而且我们医院家小业小，比不过华西医院那么底蕴深厚……”
方闲如今，应对这样的pua，已经颇为有些自如，而且讲得也很直白。
自如会留的。
徐凤年抬手就想打人，这与方闲相处，非得让他的性命都要短几年。
而方闲的做法，是人之常情。
“那你说说吧，伱留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烂东西！”徐凤年生气地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砸。
十分生气。
我徐凤年，什么时候吃过别人不需要的饭菜，什么时候需要有人来赏赐性的——
是基于毁损伤标准处理方案，方闲目前已经做了的毁损伤的相应专科基础技能之上，去进一步开发比基础技能更加专业化的处理术式！
这是要去回答，毁损伤患者在不死的基础之上，该怎么更好地活着这个问题。
徐凤年教授说得也没错。
同时，也是非常纠结：“小方，主动去创造毁损伤，真的能够带给人，这么多的灵感么？你给老子说一句实话，让我死心！~”
时间如水的一个月之后……
即便是这些人能够有肢体活动，也无法起身……
问：“小方，你对毁损伤专科基础技能的等级定义，是理论达到还是操作也？”
“医学是生命的科学，生命的科学，瑰丽一面有多么精彩，那么残酷的一面，就有多么灰暗。虽然这不是我们人为所导致的灰暗，可也是客观存在的黑暗。”
这些人有教授，还有副教授，更有天赋比较高的主治，这些人，都有如意级别的基础技能，对技能的推演复制能力很强，再加上，方闲本就把相关的基础理论，都已经总结好了……
技能训练室内的技能训练，都颇为顺遂。
但徐凤年回去之后所做的事情，却不止一处地显示着，这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他曾经来过。
想要完全健复，就根本不可能。
徐凤年先沉默了一阵，而后则说。
徐凤年沉默了。
这座江湖，才足够真实。
人死如灯灭。
方闲说得相对比较卑微，看似请求，不过确是与徐凤年认真而仔细交谈。
自己所作的事情，是可以重复和复制的。
想要开创，就会面临未知，结果的未知。
“书到用时方恨少……”方闲颇为感慨万千，用最朴素的语气和表情，迎接自己的无知。
毁损伤这个病种的开发，属于是徐凤年做的。
推课题，或者说去了解和深入开发一个新病种的治疗，是有模式的，有套路的。
从当学生的时候，要强忍住解剖尸体的恶心，在临床上要一定程度做到不嫌弃患者的屎屁尿。
这一切打包起来，最终能够给世界阐述的，仍然是，毁损伤这个病种可以不死。
李球，因为特殊的缝合术理念，是吃了第一只螃蟹的人，他在毁损伤的基础重建术上，要承担最为重要的任务，走入到了团队里。
让这些人去重复。
“你不是都知道嘛？”徐凤年语气不太好，隐隐觉得右上腹的肝部有点疼。
徐凤年这是在提醒他。
只有先活着，才能去讨论更好的活着这么个问题。
优秀的人，只做事，不当人。
所有的路都要一步一步走，而在走的过程中，可能医生所作的事情，就是残酷。
可这表情，已然是说明了一切。
他岂敢轻视徐凤年教授在毁损伤这个病种中的贡献？
徐凤年虚晃一脚，将踢到方闲的时候，又让了开。
方闲这回，果断摇头。
方闲的道心，又稍微动摇了一下，但很快，又收敛了回去。
而方闲允诺要与林介墨教授以及宋煜副教授，重新要搭建的团队。
“不然的话，专科已经成熟的病种治疗，才是最适合你的。而不是对于新病种的开发与拓深。”徐凤年说完，便没再把这个沉重的话题给继续下去。
跳跃性的研究，所带来的灾难性的后果，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反正，理论具体出自于谁，有系统自论因果，不需要方闲来操心。
创伤中心手术室里，就再也未见毁损伤。
低着头，沉思了足足十几秒钟后，才用颇具沙哑的嗓子，发出灵魂般地发问：“方闲，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之前所作的事情，其实是作孽？”
方闲可能有点理解纯粹学者需要存在的意义呢。
再后来，即便是他醒了，人格仍然丧失，在面临这样的治疗，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一切孽障，能不能跑得过这一面墙壁的心理障碍。
填充完之后，才开始了对毁损伤相关的基础技能，进行理解性的学习。
方闲则慢慢翻开了资料，缓缓说：“徐教授，您以及您的团队对毁损伤的基础理论，已经有了颇为深入的了解，在此基础上，进行广度地拓宽，肯定会更加游刃有余。”
当然，还有白骨累累与外人所不知道的残忍和残酷。
“我只是不太确定，谢谢徐教授解惑。”
他心里有点激动。
徐凤年说到这里，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只要他是个人，他就有活着的权利，还有活得更好的权利！~”徐凤年这么说完，就挥手示意方闲可以离开了，估计也是觉得，方闲已经听懂了他今天把方闲叫来的意思。
“如果我们医生都不敢去面临这些黑暗，走向深渊的话，这世界，就只是看似阳光——”
比如即便是方闲进一步开发出了大小便功能的重建相关术式，也还是有病人无法起身，甚至没有肢体活动，只是摆设。
可若再有点野心，就需要去开拓和开创新的领域，新术式，新理念，新想法……
“所以，小方，你若是要走纯粹学者，或者是新病种开发的这条路线，那么你就要习惯于自己所作的事情，可能是造孽，可能对别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不会影响到你的心境。”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苟活，但也可以在于活着，不去计较功能。”
方法不重要，结果非常重要，只要能够达到类似的结果，那么就可以催生很多方法。
毕竟，毁损伤只是一种概念，不是具体的创伤形式，很多常见的创伤，其实也有局部的毁损伤，只是没有被精准定义而已……
华西医院的团队，也就是徐凤年教授一手搭建起来的团队，也都来了。
“徐教授，一定的牺牲是幸福的必然前提，医学的疾病如同大战，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而这些不同的方法，殊途同归时，经过的途径，就是以后专科基础技能4级中的不同理念了……
“没有。”方闲摇头。
每一条路都没有错，只看你如何去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