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教皇效忠
“一个信奉光明的异端，在永夜教会的教皇面前说这些，你难道就不怕我当场处死你吗？”
贞德面无表情的看着苏临，她身上之前的愤怒好像消失了，有的只是平静。
“异端？”
苏临笑了笑，“我敬爱的教宗冕下，您和我之间就不用这些说辞了吧？我们谁都清楚，所谓黑暗为神圣，永夜为至高，都只是统治者愚弄民众的言论而已。”
他如同一位表演者行走在舞台上，肢体动作浮夸，张开双臂仿佛拥抱天空，“神？这世界上根本没那种东西，能拯救世界的从来不是神，而是人类自己，是你和我这种人。”
他转头看向贞德，“而伱心里比谁都清楚，神是不存在的，如果神真的存在，又怎么会让永夜教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他走进贞德，在贞德惊怒的眼神中，贴近她的身体，压低声音在她耳旁道：“别骗人了，你这个最大的异端。”
贞德后退两步，一震衣袖，强大的能量将苏临逼退，“放肆！”
苏临耸了耸肩，“光明也好，黑暗也罢，哪种教义能给人带来最大的利益，人们就会信仰哪一方，醒醒吧，以恐惧统治人们的时代要结束了，能够昂首挺胸的活在光明中，没人愿意在黑暗中忍受恐惧。”
贞德表情阴沉，她很想斩杀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又想要反驳对方放肆的观点。
但苏临若是活着离开，他们不知道教皇会得到多少噩梦机甲的军队！
时间太紧，他好不容易才研究出如何用诅咒重金制造原子弹，氢弹是别想了，技术要求太高，一时半会儿他搞不定。
尽管她控制住了永夜圣军的损伤，但依旧没有良好的反攻手段。
永夜圣军数日连续作战，已经疲惫不堪，是信仰和对教宗的尊敬在支持着那些孩子作战，而她们已经退伍可退了。
城市内的目光都聚集过来，察觉到了这浩大战场上的异类。
贞德看着这个神秘的男人消失在教堂内，很快便连气息也不见了，连她的感知也寻不出来。
贞德美眸锁定卡莫尔大家长，“永夜教会真正的蛀虫是你们，这里没有平民，你又何必用这番说辞？”
闹剧归闹剧，这些事影响不了这些神权家族发兵的决心，他们很快就处理好了家庭内部矛盾。
卡莫尔大家长还算平静，率先开口发问。
“太阳？”
自己的儿子也十分迷惑，但随后明白过来了，脸上带着愤怒，可他的妻子已经去世多年了，也没法去质问。
苏临笑着道。
她碧蓝色的眸子和苏临对视，“最后一个问题。”
卡莫尔大家长笑着道，“你错了，错在了不该触动数千年来的规则，你太年轻，不明白这个世界的真谛，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你本可是一位名垂青史的教皇。”
苏临！
战争的情报流出，很快就到了各大家族的族长手中，他们并不意外噩梦机甲败的如此迅速，因为它们面对的可是建制完整的永夜圣军！
“你们认为已经将我逼入了绝境？”
毕竟这场战争是他一手挑起的，那些边境的永夜教会信徒属实无辜，要让他们用死亡提自己买单的话，他晚上睡觉会不安生的。
贞德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她知道曾经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太阳的，只是天幕遮蔽了一切，大陆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卡莫尔大家长站出来，开口说道。
变革？她感觉只是眼前男人的目的，可要说对方是想做救世主一样的人，她又感觉有些荒谬了。
反正他们疆土内的信徒人数本身就够多了，对外战争新的资源和土地可以化解内部矛盾，到时候移民过去一批就行。
随后苏临就看到陆知雪的一双眸子染上了红意，那是人格切换的标志，一个危险的人格取代了原本的陆知雪。
何况那一战据说是教宗冕下御驾亲征，永夜圣军甚至只是压场，根本没有出手，教宗冕下一人就清扫干净了八百噩梦机甲，还带走了一批作为实验参考。
他还没有进行过试爆，但火箭的发射精准度已经测试过一次了，落点误差在两到三公里那样，差强人意，足够用。
要知道他们已经围死了精罗总教区，贞德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们是胜者，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笑的从容，“你的败亡已经注定，现在自裁，我们不会难为永夜圣军。”
同样的情况，此时还在其他各大神权家族中上演，发兵之时家族的族老才舍得将指挥权下放一部分，结果尴尬的发现了一些家庭伦理问题。
苏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因为冰冷的刀锋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最不擅长应付的人格就是这位杀手姐姐了。
11月15日，贞德在战争中第一次受创，超凡力量难以为继，率领剩下的七千永夜圣军退守至大教堂内。
贞德冷笑一声，“做你们的狗，也算是名垂青史吗？”
“搞定了？”
他不明白，以教宗冕下的实力，配合至今建制仍然完整的永夜圣军，明明有希望杀出一条路，但教宗冕下始终在避免全面冲突。
修斯是他的孙子，从小就表现出出众军事才能，第一军团中有不少噩梦机甲.零式，一共有500具噩梦机甲，是卡莫尔家族最强的噩梦军团。
但可惜，另外两个阵营的异人太不给力，这都一年多了，还在他们的地盘上摸爬滚打呢，根本没有触及到当地教会的高层，更无法影响他们的决策。
他可不想一不留意就达成柴刀结局。
“出列！”
至于黑暗教会和天幕教会的入侵，会导致多少民众的死亡，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群贱民罢了，多死些人，还能给他们多点黑夜恩赐嘞。
而且一旦民众接受了光明教会的理念，就再也回不来了。
苏临并没有停下来拍手，就像是在看一场大戏到了高潮，兴致正浓的看客。
苏临感慨的道，“我要将这虚假的天幕揭开，重新感受太阳的光芒。”
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交接前，替换一位异端审判局长，全境都会大乱。
另外两位族老也开始下放他们的权限，让大家长‘欣慰’的是，他的两名弟弟那两脉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尴尬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人。
真正让她惊怒的是，苏临贴在她耳旁说的那句话刺痛了她，因为她作为永夜教会的教皇，真的不信神！
在雷恩斯和教堂内诸多永夜圣军震惊的目光下，贞德缓缓的后退一步，摘下了头顶的教皇冠冕，金色长发披散而下，而她手中的权杖也被丢下了楼。
雷恩斯愣了下，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教宗冕下在说些什么。
贝伦大声开口，结果噩梦机甲一动不动。
“暴君？”
一旦被围困在大教堂，外面那些肮脏的神权家族根本就不需要和他们死战了，只用等他们自己的战斗力瓦解就好。
11月6日，全境的神权家族起义，在神权新贵家族的带领下，发兵前往精罗总教区，于东方八百里外的特兰教区会师，共集结一万五千噩梦机甲军团。
因为她感觉眼前的男人着实荒诞，漫不经心的走在教堂内，玩世不恭的混迹在大陆上，没人能看透他的内心，她不知道对方的内心中到底是万丈光芒，还是藏着更深的黑暗。
贝伦是他的二孙子，尽管没有修斯优秀，但也不是纨绔子弟，在军事方面有些造诣。
大家长是不相信，噩梦机甲如此高端的科技会出错的，那么出错的只能是他们以前老旧的监测手段。
永夜教会上下集体震动，就连很多红衣主教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当地的异端审判局部长请到了局里喝茶。
“我能否体面的退场不知道，但你们应该无法体面的退场了。”
“罢了，本就应我亲自上阵。”
大家长冷声道，让第一军团分出，随后开始给自己小儿子那一脉分配，这回倒是没出问题。
精罗总教区外，陆知雪看着从二维空间内退出的英俊男子。
她手持代表教皇身份的权杖，“我的确被逼入了绝境，但你们也跟我是一样的，败的不仅是我，是我们，是永夜教会。”
正如苏临所说，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永夜之神，那么永夜教会又怎么会腐败到这种地步呢？
永夜之神难道不应该是慈爱的，平等的吗？
“你会是个暴君吗？”
可这份指令并没能完全生效，枢机卿的指令下达向了全境，但精罗总教区仍在贞德的掌控之下，永夜圣军的军权没有被撼动。
上万永夜圣军冲入古老的城堡中，哈奎因家族内的八百具噩梦机甲并未能保护他们主人的生命，在圣军的伟力下化为了一堆废铁。
他们表示现任教宗已经信仰了异端，并且在没有枢机卿们投票决断的情况下，私自动用永夜圣军覆灭了一个对永夜教会有卓越贡献的神权家族，这是严重的判教行为。
…………
他们不怕教皇突围，因为永夜圣军会越打越少，他们最终一定可以围杀了教皇。
苏临不能说那些神权家族愚蠢，他们也肯定能预料到黑暗教会和天幕教会要入侵，但他们此时不在意那些。
什么儿子不是亲生的都还是小事，奇葩一点的有亲子无法指挥，但城堡内的仆人能指挥的情况之类的。
“我赌输了，所以他会来接手。”
踏踏踏——
她不仅不信神，甚至还对尼姆国的光明感到好奇，也想看看光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贞德沉默良久，随后抬手，取下了头顶的教皇冠冕，一头金色长发随之散开，垂落至腰臀之间。
“太阳吗……”
可他下了几次令都没能生效，让他很是费解。
可真的排到他指挥最强的第一军团时，他却忐忑了，因为自己的哥哥和姐姐都失败了，让他觉得这事诡异。
那位贞德的发小、同学、最好的朋友，加隆.菲奥希斯审判局长，并未执行枢机卿们的命令，但也没有再对贞德伸出援手，在这场战争中保持中立状态。
简而言之，两大教会只要土地和资源，并不要人。
她做事的风格不够老辣，所以才会激起这么多家族的反抗，温水煮青蛙的套路还是不熟。
“很简单，说是教皇，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罢了。”
“承认吧，永夜教会也好、黑暗教会也罢，三大教会都是一丘之貉，你们的创教者根本没想过要给人们带去幸福，教会在大陆上站稳脚跟后本可以将怪异杀到成为稀有生物，燃起光明的圣光，可你们没有。”
若是黑暗教会和天幕教会的军队推进速度真的太快，他们也会即时的让家族人员在噩梦机甲的保护下撤离，看似万无一失。
凡是有异常行动者，异端审判局有先斩后奏之权，通通就地格杀。
苏临不是那些神权家族，那些人玩起权力的游戏根本就不在意平民的死活，但他还是要有点良心的。
两大教会入侵可不是如同国家征战那样抢地盘，他们美名其曰发动的可是圣战，圣战中打的敌人自然都是异端。
他内心愤怒的走向第一军团，“第一军团，出列！”
他们本有希望在光明神教崛起前就将其碾碎，但神权家族们的贪婪给苏临撑起了保护伞，现在局面已经无法控制了。
苏临继续道，“因为一旦人们的幸福度上来了，怪异的数量就少了，没有了怪异，你们也就没有了黑夜恩赐，无法继续培养自己的超凡者军队，维持统治地位。”
“动手，杀了他！”
雷恩斯劝说道，“那些噩梦机甲不需要吃喝，就能不知疲惫的作战，可我们是人啊！”
枢机卿们也不在意，他们本来就不指望异端审判局能帮上大忙，那些执行官们并不是军人，他们更像是特工，特工上战场的效果并不好。
11月1日，海因里希家族、卡莫尔家族、洛林家族、费伦家族、莱因哈特家族联合，对永夜教会现任的当权者贞德.圣.尼奥索兰拉，发出了讨伐檄文，痛斥教宗冕下的越权违规行为。
就连那些在永夜教会内部掌握权力的大人物们，在私下里也会点起篝火，在温暖的光明中读一本书，品一杯酒。
卡莫尔大家长气的不行，手指着自己的大儿子，“你去！”
他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说到底，不过是统治者的私心罢了，你们需要怪异带给人们恐惧，需要生活中黑暗恐惧中的人民诞生更多的负面情绪，然后便会诞生更多的怪异，产生更多的黑夜恩赐。”
第三研究院只有他一个人，主要负责开发一些尖端却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有其他的神权族长开口，很快全城的指挥者们都开始大喊，让贞德身旁的雷恩斯面色发青。
他在尼姆国的第三研究院内，对自己的新武器做最终调试。
这似乎是很明显的立场表示，让人不想再多问了。
“坚守大教堂，他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我们正面冲突。”
“修斯，你回来，克拉拉，你去。”
“你想要什么？”
一双双眼睛很快就盯上了卡莫尔家的大家长，让大家长的一张老脸阴晴不定。
啪啪啪——
贞德询问道。
说罢，他转身离去，摆了摆手，“不用送了，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相信下次再见时，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有一点，是所有神职人员们都清楚的，那就是变天了。
“名垂青史？”
整齐的迈步声自黑暗中传来，烈焰被分开，是噩梦军团在前行，为首的指挥者是各大家族的掌权者。
火烧的更大了，随着男人抬手，似乎有灵性一般，拱卫在了他的脚下，通明的火光照亮了男人的脸，让所有人看清了他的样子。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谁也没想到一向束手束脚的教宗冕下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魄力，一上来就拿了一个神权新贵家族开刀。
他说的是真心话，永夜教会的教宗冕下年纪不小，但其实一直生活在永夜教会画的圈里，老实说她这样的人能当上教皇真的是奇迹。
次日，异端审判局全体动员，进行南大陆的全体戒严，所有民众禁制上界，物资由永夜教会进行分配。
可令他们诧异的事发生了，一向忠诚听话的杀戮机器并没有行动，而是站在那里如同死去的钢铁。
女人的心思真难琢磨。
事到如今，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过去，可与陆知雪相处，就像有很多不同的女性朋友一样。
何况在异端审判局内当值的超凡者们，已经有超过50%都已经不听命令了，返回了他们各自的家族中。
噩梦机甲的强大已经让他们感觉自己要支配世界了，只要将贞德赶下台，重新划分权力的大饼，黑暗教会和天幕教会的军队他们可以之后再打回去。
苏临走到长椅旁坐下，背靠着墙，翘着二郎腿，“事实上，你所不乐意见到的现状，正是永夜教会创教者最希望见到的巅峰呢。”
山中古老的行宫中，一排排噩梦机甲整齐的站立在那里，它们处于运转状态下，体表幽蓝色的脉络散发微光，噩梦废气自孔洞中排出，寂静中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