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掀桌子，群帝战
灵魂神情呆滞是正常情况，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人死后喝了孟婆汤才会忘记前尘的说法。
如果是凡人，那么其在死后真灵无法守住，自然就会忘记一切，在天地轮回的运转规律下，被吸纳入地府中，然后再进入轮回殿，等待发落。
在天道大陆的古老传说中，轮回殿的殿主是有能力鉴别一个人生前的善恶的，如果其身上的业障太多，就会被分配入三恶道中去，若是其有功德在身，就会被分配到三善道里。
轮回殿做出分配后，灵魂会继续上路，自轮回殿开始出现岔路，分别通向不同的投胎路线，最终转世成人或其他东西。
但轮回殿在八百年前被破坏了，所以这里变成了无序的地方，生前为善的人也未必能入三善道，反而可能投胎成畜生，甚至走入炼狱深处，受到折磨。
而恶人也可能因为运气好而投胎成人，甚至是在天神道中转生，成为天赋者种族，开启辉煌的一生。
这显然是不公平的，也就是地府的情况无人得知，否则那些天道大陆上宗教性质劝人向善的东西就没用了。
凡人死后灵魂会直接被吸入地府，而修士又是另一种情况，在修士的修为达到元婴期之前，并无实质性的灵魂凝固，死后便会入凡人一般直接魂飞魄散。
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死后元婴没了肉身滋养，过一段时间后也会逐渐溃散，成为没有灵性的魂魄，最终同样跟凡人一般走上自然轮回的道路。
而修士到了化神期就有了质变，他们的灵魂强大无比，本就能出鞘遨游于天地间，因此他们的死亡往往被定义为肉身和元神的双重陨落。
元神一旦被打破，理论上来说灵魂就不复存在了，乍一看对于大修士而言，好像不存在轮回这么一说，但实则不然。
因为这片天地的灵魂总量是固定的，灵魂强大与否，与灵魂的真灵核心物质的多少并无关系。
简单来说，这片天地间原本有一万个灵魂，这一万个灵魂的量是一万单位，其中有一个灵魂入世修行了，后来变得很强大，但哪怕其修行到了天帝的水准，它的核心灵魂物质也只有一个单位，那是它本质的真灵。
不存在说随着修士的修行，灵魂强大后本质就增多了，修道者修行增强的是灵魂的坚固度和道的共鸣度，外在的灵魂强大，不过是包裹着核心的真灵罢了。
也因此，判断一个修士是否死亡，就是其真灵是否被破灭，真灵一旦被打散，外在的灵魂之力再强也没用，因为这意味着这个修士没有了‘自我’
通常来说，一个大修士的真灵被击散后，核心的真灵物质便会消散在天地间，伴随自然规则重新回到地府，在漫长的时间内重新凝结为全新的灵魂。
所以理论上而言，强大的修士死亡后，或是被强者抹杀真灵的存在，在进入地府后就不再是他本身了，只是一团没有自我意识的灵魂物质而已。
在地府中，其实是不应该能看到大修士的灵魂的，这里的确会有强大的阴魂鬼物，但它们是在地府内重新修行得来的力量，而不是他们死后进入地府就有这般伟力。
楚夜寒统帅的阴魔众之所以强大，是因为阴魔们的怨气在特殊的地点被放大，迅速的凝结了一部分力量，并不是说它们生前是强大的修者，其实阴魔本身大多数生前都是凡人。
有了以上理论后，在地府内看到一个无意识的灵体穿着考究，带着强大的灵魂力量往轮回路走去，就十分诡异了。
首先，从他身上的装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个凡人，那是天道大陆中州修士之间在这个时代流行的服饰风格，而他身上的灵魂力量也说明着他的不凡。
简单来说，他作为一个死后无意识的灵体，身上的灵魂力量太强了，而如果他是进入地府后在漫长时间内重新觉醒意识的存在的话，他又不可能双目痴呆的在这儿晃悠。
通过其灵魂力量判断，这个魂体很可能是在生前被击杀的一名大修士，至少是合体期，甚至修为会更高。
“师父，这魂体有古怪……”
楚夜寒皱眉说道，“如此强大的灵魂力量若是走入轮回路，直接转世的话，恐怕能生下他的没几人，恐怕也只有帝境高手能生下这样的孩子了，且同样会感到怪异。”
苏临点了点头，“它违背了轮回转世的规律，因为他继承了自己生前的灵魂力量，甚至连真灵都被重聚了，只是没有苏醒。”
楚夜寒神情凝重，“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世上还有如此修为的人存在吗？那张符篆又是怎么回事？”
苏临迈步上前，走在那道魂体身边，对方因为没有觉醒自我，只是依照本能在往某个方向走，苏临就在一旁观察着那张符篆，以及魂体内部力量流转的方式。
“啧，看来这种勾当已经有些年份了。”
苏临语气嘲讽，因为这张符篆年代古老，往上追溯的话，制作它的年代至少在三十万年前了。
说明这种符篆并不是八百年前才开始被使用在地府轮回中的，而八百年前轮回殿依然完整，轮回殿的主人也是知道此事的，但对于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地府的轮回之主已经对某些人的不恰当举动行了方便，但最终还是遭难了，因为那些人不满足于开后门，而是想要对这个世界的轮回体系肆意揉捏。
“师父……难道是这符篆，将死后之人的真灵凝聚起来的？”
楚夜寒好奇的问道。
苏临点了点头，“就是这张符篆穿透了生死，不仅凝聚了死者的真灵，还把死者生前的一部分修为和灵魂之力聚合打包了，如果他就这么去转世的话，下一世的起点将会高出寻常修者数层楼。”
他伸手将那名呆滞的魂魄打了个转儿，然而那魂魄被扭转了方向后摇晃了几步，就又慢慢转身，朝既定的位置走去了。
“看来目的地也是被设定好的，这样无论其生前为恶为善，都会走向预设的轮回路，成功转世投胎。”
苏临神情玩味的道，在魂体脚下施展了法术，让魂体的速度加快，他要看看对方想去哪。
楚夜寒跟在苏临身边，“师父……这符篆真有如此神奇，可这怎么可能呢？要将人死后的真灵聚集，那就要能推演到天地间逸散的真灵物质散落的位置，并且在地府重新将它们召来聚合，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太大了。”
他神情严肃，“且不说谁能担得起这些因果，如此繁复的推演量，只由一张预设的符篆，真的能完成吗？这其中的技术，根本不是帝者能做到的，甚至称号大帝也做不到吧？”
“一位称号大帝的确做不到，但要是多位呢？”
苏临冷声道，“集合数位称号帝者的力量，便可以做出这种符篆，他们不必亲自来到地府，便可掌控指定目标的轮回。”
“这么说，此人生前来历不凡？会是某个超级仙宗的传人吗？数位称号帝者才能制作的符篆，价值不菲，他能用得起，肯定是有极高身份的。”
楚夜寒分析道，跟着这道灵魂继续前行。
“价值不菲是真的，但这符篆也未必很难制作，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掌握了这种符篆制作方式后，若那些称号帝者重复制作，产量未必会低，恐怕一些超级势力都在用这东西。”
苏临思索道，“只不过比较隐秘，这种事连超级势力的长老都未必知道，甚至宗主都不一定清楚，被赐予符篆的人，本身也未必知道他有这样的机缘。”
“师父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是被那些称号帝者选中的，但他们本人不一定知道自己有此福缘？”
楚夜寒看着那道灵魂若有所思。
苏临点头，看向这道灵魂前往的最终方向，“因为如果这些天才知道他们轮回的目的地的话，恐怕就不会接受这种符篆了。”
楚夜寒看向灵魂走的方向，因为苏临的法术，灵魂行走速度极快，已经来到了目的地附近，很明显，这道灵魂前方什么也没有，并不是轮回路的任何一个投胎入口。
他看着那片什么都没有的地府，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这是被指定……要送给天魔界的人。”
“是的，那些人一直在玩走私，开了个洞口只是走量，而他们还亲自挑选好苗子走质，这应该是和域外天魔的交易，这符篆根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转生门票，而是通往真正地狱的快递单。”
苏临看着那找不到两界入口在原地打转的灵魂冷声道，“即便真灵的核心量是相同的，但多次的转生中也还是能看出质的差别，为师不喜欢宿命论，但也要承认，有些灵魂转世多次，每次都能获得成功，有些灵魂则大起大落，十分的不稳定。”
他伸手取下那道灵魂手中拿着的符篆，那道灵魂不再彷徨了，在原地转了一会儿后，就遵循灵魂的本能去寻找近处的轮回路入口。
“那些人在走私灵魂……可这有什么意义呢？域外天魔不是对生命处于漠视状态吗？它们要天道大陆的天才灵魂做什么？”
楚夜寒满头雾水。
“这点为师暂时没有头绪，但灵魂物质对任何一个世界来说都是宝贵的战略物资，何况是经过时间检验的精品，或许域外天魔将其作为食物，或许是要将其转换培养战士，但总归是高价值的‘商品’”
苏临表情阴沉，这种行为比人贩子还可恶，因为人贩子卖人一世，这些称号帝者却要卖人生生世世。
“敌人比徒儿想象的要强大啊……”
楚夜寒感慨的说道，是他这些年成长后有些膨胀了。
“看来你也察觉到了，我们的对手比我们预想的要古老，他们自这一纪历史开端，恐怕就已经站在了顶点，至今仍然站在高处。”
苏临神情严肃的道，“我恐怕知道祖师是因何被杀的了，他发现了真相，要去做抗争，然后失败了。”
“那些与域外天魔合作的称号帝者……”
楚夜寒声音顿了下，“从古至今都活着！”
是的，符篆被开发出来已经有数十万年了，恐怕从仙武历之初九存在了。
而和天魔界的通道是在八百年前才开启的，说明这种走私灵魂的事只是近期才开始，并不是长久的活动，否则数十万年下去，天道大陆的灵魂总量早就出问题了，会被有心人发现。
如今走私行为进行了八百年，相对于天道大陆整体来说流失的灵魂只是小数目，所以还不明显。
那么，在八百年前，存在走私灵魂的活动以前，这些符篆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世人不知道这种符篆的存在，恐怕是因为在八百年以前，这些符篆根本就不给任何‘外人’用。
能让轮回殿主人给面子的存在不多，如果是不成气候的年轻人带着符篆从轮回殿经过，他也未必会放行。
但如果拿着符篆从轮回殿通过的人……本身就是一位称号大帝呢？
数位称号大帝联手开发了这种符篆，并且互相作保，胁迫了地府，轮回殿主必须给他们面子，否则就会遭遇数位称号帝者的进攻。
而他开了这个口子，就导致了轮回出了问题，历代的轮回殿主都要被胁迫，因为那些称号大帝通过这种方式，已经另类长生了！
他们在死后真灵溃散，遵循天地规则分散式的进入地府，但在进入地府后符篆就会生效，将溃散的真灵重聚，同时将他们强大的灵魂之力聚合打包。
在这个环节时他们还是处于混沌状态，可他们一旦走过轮回路，重新转生，临时‘粘起来的真灵’就会在天地轮回之力下真正变成完整的灵魂。
到那时，轮回者将继承前世的所有记忆，并且携带着前世近半的修为转生，从一出生，就会是帝境级的修为！
通过这种欺天之举，他们重新获得了新的肉体，以及崭新无垢的灵魂，只要等长大后重新修行至巅峰，他们就又会是新的称号大帝，站在世界的顶点。
如果是从仙武历之初就开始不断轮回的人，恐怕此时已经修行了五六世了，一个修行了五六世的称号帝者，实力会有多恐怖？
也怪不得之前苏临推演出的场景中，那人隔着时光长河和他对视，如此之张狂。
或许因为世界的限制，由于道的限制，他们没能真正的实现一世长生，但其中有些称号大帝，其对境界的理解已经远超其他称号大帝了。
就算是相同的属性，其战斗力恐怕也是天差地别的。
“夜寒，现世恐怕已起波澜，为师要折返了。”
苏临说话时，抬手灵潮如海，辅佐以时光之力，将倾倒的轮回殿重铸。
“请师父吩咐。”
楚夜寒聪慧，知道师父这趟带自己来地府，绝不是带他来观光的。
“为师要你镇守地府，成为新的轮回之主，也可以称之为冥帝。”
苏临笑着拍了拍二弟子的肩膀，“让你的幽冥魔帝名头做实吧。”
“师父，我……”
楚夜寒本想说自己要与师父一块儿回去作战，但他一瞬间就想通了这件事中的关键，地府必须有自己人镇守，否则会成为他们玄天宗背后的不稳定因素。
小师妹当然也能在地府吃得开，但小师妹脾气暴躁，做事不过脑子，很容易误事，这种地方师父只有让自己镇守才能放心。
“谨遵师命。”
楚夜寒领命道，下定决心，要经营好地府，维持轮回路的稳定和公正。
“这里也算是伱的半个主场，好好在此修行，为师和你的师兄师妹会时常来看你，若无要事，你也可折返宗门内小住，但近期一定要守好这里。”
苏临神情严肃的嘱咐道，他在地府搞了这么大动静，外面的人当然都知道了，那些凭借轮回路不断转生的称号帝者也一定紧盯着这边呢。
自己封闭了两界的通道，又重新恢复了轮回路的秩序，把地府纳入了掌控中，轮回帝者们当然不愿意，因为自己相当于断了他们的后路。
所以很快对方就会找上门来，这已经算是开战的信号了。
苏临本没想这么快惹出大事，但他推演轮回殿发生的事时，已经被那名轮回帝者发现了，这就代表所有的轮回帝者都知道了，他再隐瞒也没意义，所以才会高调的向世人宣布他在地府的主权。
正如楚夜寒所想的，只要世人认为他是冥帝，那些‘干净的’称号大帝就会考虑到世间的平衡，站在自己这一边。
苏临就不信二十四帝全部都是脏兮兮的，那这个副本儿就不用玩了，以他目前的实力和势力，不可能打得过二十四帝，对方一齐出手直接就能把自己拍死。
但这是不现实的，因为如果二十四帝真的都被域外天魔拉拢了，在轮回计划中不断转生，那根本就没必要试探自己，直接武力把自己镇压，爱怎么玩怎么玩都行。
可事实是，那位瑶池的莲池女帝根本不想来见自己，在谨慎的试探。
说明敌人也是有顾忌的，自己就算明了牌，对方也不敢轻易的掀桌子。
因为一旦兴起战争，恐怕就会演变成二十四帝的内战，再加上玄天宗这边的战力也不容小觑，轮回帝者阵营未必没有翻车的可能。
告别了楚夜寒，苏临快速折返，心中隐隐担忧，倒不是担心和异人们的竞争。
他的敌人从不是五大游戏的异人，说句狂一点的话，以他这会儿的状态，让外头五大游戏那两百多异人一起上，他也不会虚。
而论情报，恐怕没有人比拥有命运之眼的自己更懂，他在这个世界的优势是碾压性的，只不过其他游戏的异人还没有感受到罢了，因为他至今还没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