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遐年没接话,沉默地去干活了。
今天他们是来除草的,两人分了两块地,分头干活。
就在季遐年拿起锄头的时候,被他握住的木杆部分忽然被一个拳头大的月影包围,不到十秒的时间里完成了一次重构。
季遐年呆呆地看着前的变化,等到重构结束后,他握着锄头的手倏然收紧,然后他缓缓闭上了,深吸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遐年猛地回神调整好了表情,转头看去,迟晟拎着锄头过来了。
迟晟咧嘴一笑,不正经地说道:我想了下,咱还是一起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嘛。
季遐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说道:随你。
迟晟站在季遐年旁边开始干活,嘴上也没闲着,哥,小草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她的身体溢散跟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季遐年也挥舞起锄头,接着干活掩饰自己的表情:嗯,我知道。
那就好。
季遐年偏头看了迟晟,阳光下迟晟的侧脸有着明亮的光影,帅气又阳光。
季遐年问:迟晟,如果没有遇见我,你是不是会喜欢女孩啊?
迟晟的动作没停,露出了一声笑:那不知道,反正上辈子跟这辈子我就你一个,至于下辈子和以后的几辈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季遐年也笑了一下,又问:如果我被黑月亮带走了,回不来了,你会不会等我一辈子?
不会。
迟晟停下锄头,转身看着季遐年。
季遐年也忍不住停下了动作。
迟晟看着他说道:我不会等你,我会去找你。我也是被你重构的,是唯一和你一样困在那些琥珀里的,所以无论是在黑月亮里还是在地球上,谁都没法分开我们,懂吗?
季遐年温柔地笑了一下:嗯,我懂了。
迟晟伸手揉了一把季遐年的头发,别瞎想,咱们会赢的。我觉得那傅以华也没什么厉害的,要真厉害早就来弄死我们了。他这么拐弯抹角地引导你,一定是有求于我们,只要我们自己心志坚定,他也没辙。
季遐年垂下睑,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晚安!ovo
94、第九十四章
深夜, 季遐年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赤|裸的身体, 月光下白如温玉的皮肤上散落红梅一样的痕迹, 锁骨上落了一个新鲜的牙印。
季遐年微微侧头, 看着迟晟的睡脸。
迟晟很少睡这么熟, 因为季遐年知道特种兵会有抗药训练,所以安眠药用了一倍的量。
迟晟侧躺着,保持一个拥抱的姿势, 眉目散去了白天的嬉笑和锋利,露出的胳膊和肩膀鼓着强壮的弧度,像是一只乖顺静卧的年轻雄狮。
才25岁呢。
季遐年在心里想着, 然后他伸出手,落在迟晟的脸上两公分处停下,悬空抚摸着迟晟的眉眼、鼻梁、嘴唇和脸颊。
真好。
季遐年想,虽然这辈子的一切都超过了他的预期,但是母亲活着、迟晟活着、安若素他们活着,不仅活着,大家都还能衣食无忧, 他还跟迟晟在一起了,甚至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真好。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非得要赖在这里,把这美好的一切都卷进旋涡吗?
季遐年深吸了一口气后收回手,小心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好衣服后,季遐年转身给迟晟把被子掖严了。
做完这些后,季遐年弯腰在迟晟的眼角亲了一下,小声说道:等我回来。
他下了楼, 整个四合院里都是静悄悄的晚饭是他做的,汤碗里除了他自己的,其他三个人被下了安眠药,这会应该都睡得香甜。
季遐年去厨房收拾了一些干粮和水,然后写了一张字条压在桌子上,就提着东西去了车库。
现在家里有三辆车:季遐年自己的越野车,迟晟的g65,以及他买给张银珠她们代步的观光车。
季遐年把自己的车跟观光车的油电都放完了,钥匙也拔了塞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然后开上迟晟的g65出了车库。
g65驶过四合院的大门,季遐年停下来朝里看了一眼,足足过了四五秒,他才从漆黑安静的院子上收回视线,然后踩下油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遐年关掉了基地给的联络器,一路朝北向着龙谷的景区开那里的人已经被转移了,是季遐年短距离里能找到的最偏僻无人的地方。
高速路上并不是迟晟说的开起来特别爽,断裂的道路和死去的异种是路上的障碍,也多亏了g65的性能好,被季遐年横冲直撞的倒也开出了一条路,要是季遐年自己的车,加上他的车技,估计还没开出云阳范围就开不动了。
一路过去,夜色逐渐褪去,太阳爬上了天际。
上午十点左右,季遐年终于开到了龙谷景区。
车停下来后,季遐年的唇色都是白的昨晚为了消耗迟晟的精力,他招惹得有点过火,加上这一路颠簸过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低烧了。
真是没用
季遐年靠在椅背上苦笑了一声,然后从副驾驶的包里翻出了一瓶矿泉水。
冰冷的水润过喉头,压下了低烧引起的头脑昏胀。
季遐年吐出一口气,透过车前窗看着天上的黑月亮。
黑月亮还是那个模样,像是一只死气沉沉的眼睛,冷漠地盯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季遐年这些日子看了它很多次,或厌恶或恐惧。撇开这些负面情绪来看黑月亮,在他觉醒后是第一次。
透过黑月亮,季遐年感觉看到了那个苍老声音的主人的眼睛,他意外的很平静,像是走到了最终的一步,卸下了肩上所有的负担。
季遐年对着黑月亮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拜你所赐,我最近过得很不好。
我的情绪和重构能力都在失控,感觉像是有人挤占了我的灵魂,让我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我很害怕,怕我伤害到我妈、迟晟、小草和其他人是,我知道可以重构,重构得一模一样,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感觉。但那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