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整整五百分。
我抬头看他:“比去年期末考多了整整一百三十分啊!证明我努力了吧!”
他根本不看我,“知道五百分意味着什么吗?”
我的心开始发颤:“意味着什么?”
他终于侧过头来:“两个二百五。”
“你这是人身攻击!”我愤愤不平地挥起爪子,“谁是二百五?你才是二百五!”
“好了,”他捉住我的手,“近墨者黑的道理你应该明白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握住我的手放到座位上,“手机要交给我,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联系了。”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说的二百五,是程一琛?”
他哼了一声。
车子开动之后,风从窗子里进来,我侧过头跟宋楚晨说话,后脖颈有些凉意,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十分费解:“关上窗子就好了,不用这样。”
他却不肯关窗,反倒问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穿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我还是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料想他不会接,就直接放在了座位上。“我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因为他的一件外套,跟他发生过一次很大的冲突。
那时候我还差两个月才满十三岁,宋楚晨带我参加一个舞会,他跟人寒喧,我不愿意去,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吃蛋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女孩子高傲的脸。
刚进门的时候宋楚晨带我打招呼的人中,有一个就是这女孩的爸爸,我记得当时他爸爸骄傲地介绍过她的名字,她叫韩熙。
我完全不知道韩熙怎么会看我不顺眼的,等她开始用恶毒的语言攻击妈妈的时候,我没有一点思考的时间,直接就扑上去了。
女孩子撕打除了扯头发就是扯衣服了,我们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一身狼藉,而且我因为低血糖的关系一度处在下风所以更加狼狈一些,因此看到宋楚晨排众而来的时候简直两眼都放光了,就像看到了救星。
只可惜救星并不是来救我的,他叫侍者取来了他的外套,直接套在了韩熙的身上,然后把她扶起来,低头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转背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韩熙朝我冷笑了一声:“你还妄想有人会把衣服给你穿?真是什么样的妈生什么样的女儿,又脏又不要脸!”
我那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失魂落魄地爬起来,自己歪歪扭扭跑出去,一边哭一边想,宋楚晨果然还是跟我不一样的人,他的衣服我是不配穿的。
从此以后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有不该有的期待,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晚风真的有些凉意,他控着不肯关窗,我执拗地不肯穿他的衣服,两个人回家后都开始打喷嚏,他一路没跟我再说话,我也就直接回房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感觉好了许多,出来就看见他坐在我书桌边,我走过去问:“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先去洗个澡吧,这天气最容易感冒了。”
他抬起头,我从没有俯视过他,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昂起头的时候,脖颈的弧度非常好看,他也并没有给我很长的时间继续俯视,很快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平时他跟我说话,一般都会留一个安全距离,可今天他并没有,他直接抵过来,我退了几步发现退无可退,直被他抵到墙上,我抬头问他:“你怎么了?”
“我很好奇,你连一个只见过几面的补习班代课老师的衣服都肯穿,为什么就是不肯穿我的衣服。”他的眼睛里蕴含着某种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用手抵住他的胸,脖子努力朝后仰:“他把衣服给我,只是因为我冷。”
“难道我不是想给你温暖?”
“温暖?”我轻笑了一声,“你忘了,刚刚在车上为什么要给我衣服?因为窗子是开的,所以我才会冷,宋楚晨,我背后的寒风是你给的。”
他看了我足足三秒,然后又抵近了一步,他的呼吸已经避无可避地扫在我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就因为那一次我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你记恨到现在?”
“用‘记恨’这两个字也太见外了,”我难受起来,“我只不过想提醒自己,有些事是不能忘的。”
他终于松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碰你?”
我一下子腿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两条腿缩起来把头埋进膝盖里:“大概是因为我脏吧。”
“是因为我知道,一旦真的碰了你,许多事就没有了余地,”他因为还站着,声音距离我有些远,“我一直担心你会后悔,可现在我突然不这么想了。”
他蹲下来把我抱起来,我非常抗拒:“宋楚晨你现在当我是什么?你不想要的时候就把我推出去,想要了就硬来,我是妓女吗?”
“你如果一定要说这样的话,那我作为你的恩客,**钱也出得够多的了。”他冷冷地回答。
我尖叫起来,使劲挣扎:“宋楚晨你放开我!”
他果真放开我,我被他放在了床上,然而他很快又压下来:“放开你?从你十二年前把手交给我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放开你。”
我绷直了身体,试图攻击他下身,他轻松地用一条腿控制住了我,他俯下身来,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和下身用力的压制不同,这一口咬得十分克制,克制得近乎温柔:“你不是一直想跟我上床?怎么我真的要上你了你反而这么抗拒呢?”
“大约宋家的教养下,***成了一种值得骄傲的风气,”我停止了挣扎,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挣扎的,这么多年你一直把我保护得很好,所以我好不容易忘记的那些事,因为你再想起来也是我的命。”
他松开了我,我仍旧盯着天花板看,因此没看到他的表情,他说:“好,你现在居然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了,也许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错了,你和你妈妈到底还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