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对汪家已经有些厌烦了,汪家一连几次败在他手里,这场对决已经变得没意思了。
可没想到汪家又亮出了新的底牌,突然又让这场游戏变得有趣起来。
既然如此,那他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王府内,沈朝臣看着神情焦灼的沈念安,轻声宽慰了一句。
“别担心,陈阁老是我朝的功臣,未必会有事,贪墨不是什么大罪,只要裴寂能说服皇上对他网开一面,相信他过两日就会被放出来了。”
沈念安却拧眉道:“怕就怕皇上这次没那么好说话,朝堂上的事我不懂,可我懂人心。人人都说裴寂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但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明白他的处境,皇上疑心重,素来不信任任何人,所以裴寂算什么红人啊,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罢了。”
沈朝臣见她难得清醒,突然间有些欣慰。
“念安,你真的长大了,以前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总说你见识浅薄,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会深思细想,如今若是知道你能想到这些,他一定会很欣慰。”
沈念安闻言一怔,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许是因为想起了父亲的缘故,她现在再看看沈朝臣这张脸,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沈朝臣,其实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父亲在世的时候明明最憎恨出卖东离的叛徒的,可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做通敌卖国这种事呢?皇上亲审的案子,也未必会一点疏漏都没有,对不对?”
沈朝臣愕然愣住,旋即有些不自在地躲闪着她的眼神。
“父亲都走了六年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沈念安一本正经道:“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我绝不相信父亲是东离的罪人。”
沈朝臣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突然问道:“难道裴寂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沈念安不解。
沈朝臣微微敛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父亲的案子,从头到尾,其实是裴寂一手负责的,所以这件案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疏漏。”
父亲的案子是裴寂一手负责的,这是沈念安从不知道的事。
不是说此案是皇上亲审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大哥根本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既然裴寂亲自调查了父亲的案子,那就绝对不可能出错。
她相信他。
可是,父亲呢?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出卖东离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沈念安苦想半天都没想明白,一阵幽风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记寒颤。
“沈朝臣,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沈朝臣侧目看她一眼,温言道:“你背后的伤还没好,回房歇着吧,如果陈阁老当真是被冤枉的,裴寂自有本事把他救出来,反倒是你,若你在这时候再有个三长两短,只会让裴寂的心更乱。”
沈念安轻轻点了下头,转身进屋,但身后并没传来脚步声,她默默回过头,只见沈朝臣负手站在房檐下,低垂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念安沉默片刻,启唇道:“陈阁老的事必然和汪家脱不开干系,对裴寂而言,汪家是动了不该动的人,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你一定要早做打算,我不希望你再被汪家人利用。”
沈朝臣闻言反笑,“妹妹这是在关心我?”
“谁是你妹,我们两个早就没关系了!”
沈念安没好气地说着,房门“砰”一声被她从里面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