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不对劲,应该就是从杨氏发疯那天开始的。
他不知道去见了什么人,回来之后醉得不省人事,而在那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父亲身上似乎看到了几分二哥的影子,他开始藏着自己的心事不对外人说了。
这种种的一切都告诉她,父亲现在变得很不对劲。
她直觉他一定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究竟要做什么,她还猜不出来罢了。
这会儿已经临近正午时分了,父亲又出去,真是越来越让人不安了……
已经赶到兴客来的沈水北还不知道沈玥最近在留意他的行踪,今日下早朝时,汪大人又派人给他传了口信,约他在兴客来见面,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当日答应与汪大人合作,虽然有些草率,但他并不后悔。
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一双儿女死在裴寂手里,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若此生不能为他们报仇,他这一辈子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路是他自己选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谁也不能劝他回头,包括他自己。
沈水北照着汪承德说好的地方,径直走进兴客来的天字二号房。
甫一进去,便见汪承德坐在里面喝茶,他身侧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面相十分陌生,并不是朝中官员。
见他进来,汪承德赶忙抬手招呼他坐下。
“沈侍郎,本官等你好一会儿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来来来,快坐!”
沈水北弓着腰颔首道:“府里有些事耽搁了,汪大人请见谅。”
“沈侍郎说的这是什么话,谁都有事儿急的时候,本官自然不会怪罪。”
汪承德呵呵笑着,随后又转了话锋。
“沈侍郎,今日约你出来,是有要事相商。”
沈水北惶恐道:“汪大人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只要在下官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下官一定尽力做到。”
汪承德挑眉笑道:“此事也并非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想让沈侍郎在户部的账目上动点手脚罢了。”
沈水北闻言愣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汪大人,户部的账目,有什么问题吗?”
汪承德淡笑着没说话,转眸看向他身侧的男人,眼神示意他来说。
沈水北方才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此人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儿,就是想忽视都难。
更何况他的眼神异常锐利,让人不免有些害怕,好像什么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直觉告诉他,这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但汪承德并未主动开口介绍,沈水北自然也不会多嘴追问。
见沈水北一直在暗暗打量自己,墨衣男子摸了摸山羊须,慢慢起身行礼。
“鄙人郑立,见过沈侍郎。”
他操着一口不太地道的东离话,显然不是上京人士。
汪承德对沈水北笑道:“郑先生原是岭南一座小镇上的教书先生,但胸有大才,谋略也异于常人,我偶然与他相识,念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待在岭南那种小地方实在是屈才了,便请他来京辅佐我汪家共谋大事。”
沈水北闻言,不紧不慢的起身回礼。
“见过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