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听小厮方才的话,也根本不难猜。
珩儿他、他走了!
杨氏两腿一软,不等护卫把尸体放下便疯也似的扑了过去。
“珩儿啊,我的儿!”
她哀嚎一声后便晕过去了,伺候她的婆子忙把她扶回后院。
沈水北神色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沈秋珩的尸体,两手用力抓紧了椅角,手背上青筋骤起。
下一瞬,只见他咬着银牙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行至沈秋珩的尸体前,颤巍巍地伸手掀开白布看了眼下面的人,嘴中蓦地喷出一口血来。
从后院匆匆赶来的沈玥看见这一幕,赶忙上前扶住他。
“父亲,您吐血了!”
沈水北拂袖一抹,哑声道:“不碍事,只是吐口血罢了,比起你二哥的性命,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悲痛之情,将白布重新盖好后,突然起身走到院子里,对着空中一轮残月仰天怒吼。
“裴寂,你先杀我女,再杀我儿,断我沈家香火,我沈水北与你势不两立!今生今世,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不死不休!”
沈玥在一旁听着他的话,忍不住走上前说:“父亲,定安王也是奉命行事,我们不能把二哥的仇都算到他头上,都到这时候了,您是不是应该先想一想定安王是如何知道二哥今晚会逃出上京的?”
沈水北咬牙切齿道:“以他的本事,想知道这事儿根本就不难,只要派人盯紧刑部大牢的动静就够了!”
先前传话的小厮却硬着头皮说:“老爷,是、是韩夫人给定安王通风报信的……”
沈水北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你胡说什么,她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提前洞察徐尚书的动向!”
那小厮回道:“事实确是如此,把二少爷的尸体送回来的护卫说,韩夫人今早派人告诉定安王说有人要救二少爷,定安王这才进宫请示了皇上的意思。”
沈水北恼恨道:“是我错了,我过于自信,今天早上我就应该听夫人的话盯着她,如今也不至于让她害了珩儿!胆敢断我沈家香火,我跟她没完!”
沈玥见他越发恼火,刚想再劝两句,怎知他竟要带人冲到韩家算账去,任凭她如何阻拦都没用。
秋兰跟在她身后急迫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呀,万一老爷在韩家惹出什么乱子来……”
沈玥凝眉道:“我跟过去看看,你在这儿盯着夫人院子里的动向,她醒过来之后就把韩夫人给定安王通风报信的事儿告诉她,亲儿子被她的好姐姐害死,我倒要看看她到时候会不会气得发疯。”
秋兰却犹豫道:“小姐,这不太好吧?夫人已经失去二少爷了,若我们在这时候再刺激她……”
沈玥斜眼瞥她,“刺激她又如何,难道你忘了我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了?”
秋兰被她的眼神吓到,哪敢再劝半句,忙不迭地往后院跑去。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让她觉得陌生又可怕。
沈玥见秋兰跑了,也没耽搁,跟着沈秋珩去了韩家。
此时的韩家同样是灯火通明,徐有成的人奉命把柳依依扔到韩家门口,门房看见后直接请来了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