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抱住他的腰,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怀中。
“裴寂,等你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元宵都该长大了吧?到时候我们就去游山玩水好不好?人这一生很短暂的呀,若是无时无刻都想着绸缪算计,也是很累的,对不对?”
她始终忘不了他刚刚坐在水中闭眼浅睡的样子,眉心拧得那么深,让人心疼极了。
裴寂笑着问她,“那你想去哪儿玩?”
沈念安扑闪着大眼睛说:“天涯海角,哪儿都行啊,反正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裴寂摇头笑笑,右手轻拍她的肩膀。
“好,无论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时辰不早了,快睡吧,明日过了正午,我带你进宫去拜见太皇太后。”
“嗯。”
沈念安乖巧地点点头,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呼吸便放沉了。
裴寂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突然轻手轻脚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旋即起身下床,行至屋外叫来了阿昭。
“去找沈朝臣,有些话,我需要借他的口告诉念安。”
阿昭闻言一顿,面上带着几分犹豫。
“王爷,以沈公子和我们如今的关系,他会听您的吗?”
“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一定会。”
裴寂负手站在石阶上,眉眼之中一片淡然。
“沈朝臣对定安王府有愧,对念安更心怀愧疚,所以凡是对念安好的事情,他断不会拒绝。”
阿昭见他语气笃定,便没再犹豫,颔首退出去了。
翌日一早,沈念安起来的时候,裴寂已经上朝去了。
不过他临出门前吩咐十一把楚音安置到了别处,等沈念安晨起时,楚音早就不在王府了。
厨娘今早做了一道新式糕点,听说是跟着京中的扬州师傅学的,沈念安从未尝过,单是闻着那味道便食欲大振,一口气吃了四五个。
正在她大快朵颐时,府上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朝臣。
沈念安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沈朝臣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我找定安王,他……”
“他不在。”
沈念安果断拒绝,语气相当严肃。
沈朝臣知道她已经不相信自己了,先前那事儿是他做错了,他不该轻信汪清荷,可他那时候是当局者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也是毫无办法。
“念安,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说实话,不光是你,就连我都恨极了自己,枉我自诩聪明,可我没想到在这件事上,自己竟然输得一败涂地。”
沈念安面无表情道:“你不必来找我忏悔,沈朝臣,无论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了,你还是走吧,无论如何,我今天都不会让你见到裴寂。”
沈朝臣凝眉问:“若我当真有要紧事找他呢?”
沈念安语出讥讽,“你心在汪家,能有什么要紧事找他,唯一要紧的事,难道不是巴着他早死吗?”
沈朝臣见她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便知今日是说不成话了,索性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他不在,我就改日再来,还有,你不必对我心存这么大的敌意,无论我过去对裴寂有多大的敌意,都从未想过要算计他。”
沈念安见他踱步往外走,眉目一闪,突然跑上前拦住他。
“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沈朝臣闻言挑眉,“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