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一团用破旧蓝麻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却露出一块明黄面料,而那料子上则绣了一条龙尾。
“皇上请看,这料子是民妇当时绣制龙袍时剪下来的,凡是绣工精湛的绣娘,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料子和那件龙袍本就是一块布染出来的,绝不会做假!民妇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欺瞒,民妇愿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曹德玉静观老皇帝的神色,主动上前接过恒娘手里的布料,随后呈给老皇帝看。
老皇帝只粗略瞥了一眼便将料子扔到徐夫人面前。
“朕记得你徐家绸缎庄素来只染上等布匹,如此显眼的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夫人万万没想到恒娘竟然还留了一手,一时间恨到不行,但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恐惧。
她所做的事,皇上如今全都知道了,私制龙袍,陷害朝中重臣,无论哪一条罪名揪出来,都是砍头的重罪。
可是她不能死,若是她死了,她的小孙儿要怎么办,她也不想死啊!
徐夫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想脱身的办法,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还真冒出一个念头。
这件事原本就不是她想出来的主意,如今把别人供出来也没什么,人都是自私的,凭什么出事了就要她自己担下所有,她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思及此,徐夫人咬咬牙,很快拿定主意。
“皇上,臣妇、臣妇认罪!那件龙袍确实是臣妇让恒娘绣的,但臣妇也是被人威胁了,否则臣妇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去算计定安王啊!”
荣贵妃闻言,眯眼笑道:“呦,这怎么就开始互相攀咬了,这绣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徐夫人胁迫的,徐夫人又说你被别人威胁了,徐夫人,你可是二品尚书夫人啊,这京中还有谁能威胁得了你。”
徐夫人咬牙道:“臣妇的夫君虽是二品尚书,但朝中官职远在我家老爷之上的高官也不是没有,所以臣妇行事也难免要受人限制。”
荣贵妃挑眉问:“那不知威胁徐夫人的人又是谁?”
徐夫人张张嘴,刚要开口,雅室的门却在这时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是我。”
低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干脆和果决,房内众人扭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红衣女子,眉眼精致,神色坦荡,正是汪清荷。
沈念安见她进来,眸子瞬间眯起。
汪清荷突然来此,一定是沈秋珩去找过她了。
但汪清荷会选择自爆却是她远远没有预料到的。
还以为他们两个会在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过激之事来,没想到汪清荷居然会如此坦荡的承认了。
这样的反应属实在沈念安的意料之外,也不得不让她警惕。
汪清荷却好像没看见沈念安脸上的神情似的,从进来之后就一脸坦荡地站在老皇帝面前。
“皇上,清荷恨定安王,他废了清荷一只手,所以清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皇上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这世上并非只有清荷一人恨他,徐夫人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