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心事的裴寂并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汪道远,你所知道的命门,只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我连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又哪来的胆量跟你斗这么多年。”
“你!”
汪道远刚要发作,转念一想,这说不定是裴寂在故意激怒他,他断不能上当。
“总之这盘局还没下完,裴寂,你最好真有本事保住你这条命,我还真不想看到你最后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那可就太可惜了。”
裴寂淡笑着没说话,转眼之间,他手里的稻草已经编好了,那是一个同心结,虽然粗糙了些,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汪道远讥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大牢。
关于裴寂私藏龙袍一事在京中俞传俞烈,甚至还有人造谣说裴寂已经被皇上秘密砍头了。
此事传进沈朝臣耳中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看书,素日常跟着他的小厮正好与街上买笔墨,从那掌柜的口中听了个大概,忙赶回来将此事告诉了沈朝臣。
“公子,方才从街上回来,小的听说定安王府好像出事了……”
沈朝臣蓦地抬头看他,“出什么事了?”
小厮皱着眉摇摇头,“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汪太傅从定安王府搜出了一件极危险的东西,一旦皇上将定安王定罪,整个定安王府也会跟着遭殃。”
沈朝臣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小厮观其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公子,您、您要不要去定安王府看看?定安王妃毕竟是您妹妹,若是她出了事……”
话还没说完,沈朝臣便放下手里的书匆匆走了出去。
终究是兄妹一场,若真要他眼睁睁看着沈念安被押入大牢,他也做不到。
更何况他与沈念安的隔阂完全来自裴寂,他早就说过裴寂实非良配,沈念安就是不听他的,如今还不是被裴寂连累了!
六年前父亲出事时,他无力相救,如今裴寂出事,甚至有可能会连累到沈念安时,他……他依旧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和沈念安早就分属于不同的阵营了,裴寂与汪家争斗多年,如今终于垮了,这是汪家最喜闻乐见的事,自然不可能帮他出手救沈念安,可她毕竟是他在京中仅剩的亲人了。
人都是矛盾的,不管平日表现得有多冷漠多不屑一顾,出事的时候,心里依然会想着对方,或许这就是血缘的羁绊,让人难以割舍。
沈朝臣坐着马车匆匆告诉定安王府的路上,十一也正急忙赶回去复命。
“王妃!”
沈念安见十一回来,忙不迭地朝他跑去。
“怎么样了,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十一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望着她。
“王妃,您、您心里一定要有所准备,汪太傅将龙袍拿进宫后,皇上勃然大怒,当场就命人将王爷押入天牢了!”
“什、什么?!”
沈念安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两腿一软,毫无征兆地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