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搀着她,在一旁冷冷笑道:“三小姐,如今这堂也拜了,礼也成了,老奴劝您还是认命吧,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哭,免得惹夫家不痛快,往后自有您的好果子吃!再说,嫁给韩公子有什么不好,忠勤伯府的大少奶奶,不比您一个沈家庶女的身份强多了?只要您乖乖听话,老奴自会帮着您在忠勤伯府过上好日子。”
沈流云很想大声告诉她们弄错人了,无奈穴道被点,声音根本发不出来,只能由着两个婆子将自己搀出了喜堂。
不料刚走下石阶,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从半空中落下来,吓得两个婆子魂飞丧胆,一时间也顾不上沈流云了,大声尖叫着跑进了喜堂。
忠勤伯怒道:“大喜的日子,你们二人怪叫什么,沈家到底是怎么教你们规矩的!”
一个婆子心惊胆颤道:“忠勤伯,外面、外面死人了!”
这话一出,喜堂内的宾客顿时变了脸色。
忠勤伯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我看你这婆子当真是疯了,我儿大喜之日,你说什么死人,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就休怪我……”
话音未落,迎面又是一个东西飞过来。
忠勤伯眉目一凛,下意识地闪身避开,而那东西则与他擦肩而过,径直落进了喜堂正中央。
待宾客们定睛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刹那间吓得魂飞魄散,一窝蜂地尖叫着往外跑。
谁知刚跑到院子里,却又被一群羽林军团团围住,那些羽林军手握兵器,神情肃杀,而那冷冰冰的刀刃上竟然还滴着血!
忠勤伯神色骤变,“你们、你们是谁派来的,光天化日竟敢公然跑到我忠勤伯府杀人,我定要让皇上治你们死罪!”
这些人似浑然没有听见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让出一条路来。
于这群人身后,只见一墨衣男子款步上前,面容清冷,眉眼摄人,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带着惊天动地之势。
忠勤伯看见他,身上的气焰瞬间降了一大半。
“定、定安王……”
裴寂凉薄笑道:“羽林军历来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命令,京中能调动羽林军的人也只有皇上,忠勤伯莫不是要让皇上定他自己的罪?”
忠勤伯双肩一震,看着裴寂质问道:“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定安王,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寂抬手拂去落在肩上的一片树叶,漫不经心道:“忠勤伯贪污军饷,罪证确凿,本王奉皇上之命,查抄忠勤伯府满门,闲杂人等若想活命,现在立即离开,否则莫怪本王滥杀无辜。”
满院宾客听罢,哪还顾得上别的,你推我挤的仓皇往外跑。
而喜堂内的韩霸和忠勤伯夫人早已吓瘫在地,待回过神后,齐齐跪着爬了出来。
“冤枉啊!定安王,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老爷乃是忠臣,绝不会贪污军饷,求你让我们进宫见见皇上,我们可以向皇上解释的,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爹,你跟定安王说清楚啊爹,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爹!”
忠勤伯早在裴寂开口的一瞬间便呆滞在原地,此刻听见儿子求饶,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所行之事做的那么隐蔽,皇上怎么可能会知道,皇上不可能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