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你倒是都懂,可若是真出了什么乱子,旁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裴寂一本正经地拆她的台。
沈念安喉中一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借口时辰晚了,忙抽身往府外走。
裴寂和裴子推送她到大门口,见她坐在马车上挥手同他们道别,父子俩还是不放心。
裴子推眨着眼睛问裴寂,“爹爹,娘亲今日应该不会被人欺负吧?”
本来他是想跟着去的,无奈今日还要去国子监,这国子监比不得一般的学堂,无故不能随便请假,不然他还真想跟过去看看是不是真有人大胆包天到去欺负他娘亲。
裴寂不知想到了什么,语调突然变得莫名起来。
“不会,她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毕竟六年前的沈念安本就是个聪明又倨傲的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能欺负到她头上去。
马车行至沈家门口时,前院已经来了很多女眷,她们之中既有千金贵女,也有诰命夫人,身份个比个的尊贵。
杨氏领着沈流云站在一群人之间谈笑宴宴,沈流云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菊花裙,裙摆菊花绣得栩栩如生,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灵动。
而在她身侧则站着一个粉衣女子,那裙子上则绣着一朵荷花,远远望去,就如同清水芙蓉,气质矜贵又脱俗,当真是濯清涟而不妖。
此女便是当今太子太傅的嫡孙女汪清荷,容貌清丽,更有“上京第一才女”之称。
汪家门庭之高,非一般人可比,更何况汪清荷的亲姑母还是当朝皇后。
听闻汪清荷三岁识百字,七岁已能熟背上千首诗,故此有不少人都惋惜她生在了女儿身,倘若是个男子,日后必会成为朝中栋梁。
沈念安却不以为然,这有点才学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她最讨厌世人拿才学说事,好像这世间的女子若没点才情就不配活了一样。
她三岁的时候,还会耍一套行云流水的醉拳呢,这一点旁人同样没法比。
再说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和沈流云这种人做朋友的,又能真正矜贵到哪儿去。
彼时,几位大臣夫人正聚在一起闲聊,汪清荷素来不屑与这些长舌妇为伍,神色倨傲地在一旁站着,可她们的话音还是传进了她耳中。
“妹妹今日戴的这支翠玉簪极是好看,衬得妹妹越发文雅了呢!”
“姐姐见笑了,我自幼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哪像定安王妃,瞧着漂亮的就往头上戴,也不管合不合适,红花绿叶戴一头,远远看去,就像是谁家的野鸡跑出来了!”
“可不是吗,这定安王妃的妆容啊,咱们还真是不敢苟同,偏偏定安王还管不住她,听说今儿个的宴会她也要来呢,我看今日又要震惊四座了。”
几个女眷围在一起又说又笑,可见沈念安过去有多不讨喜了。
汪清荷和沈流云在一旁听着,眉眼中也淬出一抹讥讽来。
谈笑间,院外突然传来一记尖锐的声音。
“定安王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