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随后从床上跳下来。
“娘亲,父亲说的对,我都这么大了,应该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样,哪能一直缠着您,我还是回自己院子里睡吧,有昭叔守着,不会有事的。”
沈念安听得心都要化了,“元宵,你若真的害怕,娘亲去你那儿睡也行。”
裴子推哪敢点头,父亲正在一旁盯着他呢!
“不用了娘亲,孩儿真的没事,若是连这一点小挫折都克服不了,孩儿以后如何保护您?时辰不早了,娘亲和父亲就早些歇息吧,孩儿先回去了。”
话落,也不顾沈念安再三挽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沈念安都要心疼死了,转眸一看见裴寂,瞬间没了好气性。
“都怪你!”
裴寂很是无辜地皱了皱眉,“我做什么了?”
沈念安气得不想搭理他,却指着睡榻说:“你今晚睡这上面,我才不要和你躺一张床上!”
裴寂瞧见她鼓起的腮帮子,淡笑一声倒也没反对,只是忙活一宿,他还没沐浴,便吩咐桃儿准备热水。
屋里烛火通明,隔着一扇屏风,沈念安能瞧见他清晰的光影,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裴寂到底在想什么,她不知道,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要同她睡在同一间屋子里,还不如一如既往地冷着她呢,烦人!
还有沈家,想起杨氏和沈流云,更是烦。
得尽快把二叔抢走的家产夺回来才好,没了那些家产,就如同生生折断了他们一家人的羽翼,谅他们本事就是再大,也绝不敢再来冒犯她了。
等裴寂沐浴完出来时,却看见沈念安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薄唇一勾,缓步上前盖好她身上的衾被,微垂的眼底尽显温柔。
好梦,我的小娘子。
……
翌日一早,沈念安睡醒时已经辰时一刻了。
裴寂天没亮就起来上朝了,裴子推则由阿昭送去了国子监。
一想起自己昨日还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儿子要送他去国子监的,结果却一觉睡到这个时辰,沈念安就恨不得捶死自己,埋怨完自己又开始埋怨桃儿。
桃儿心里也委屈,撇嘴道:“奴婢是记着您让奴婢喊您晨起的事的,只是王爷临出门前却叮嘱奴婢不要进来打扰您,奴婢这才没来的,王妃,王爷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听啊……”
沈念安听得咬牙切齿,“这个裴寂,就是在诚心跟我作对!”
桃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帮裴寂说好话。
“其实王爷也是心疼王妃,毕竟您昨夜睡得晚。”
“他才不是心疼我呢,他就是不想元宵和我太亲近而已!”
沈念安沉声说着,心里烦躁到不行,转过头见屋里只有桃儿在伺候,始终不见香菱的身影,神色又跟着一变。
“香菱呢,她去哪儿了?”
桃儿抿唇道:“媚儿今早被段嬷嬷发卖出去了,她说她与媚儿姐妹一场,心里舍不得,便想去送送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