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电话之前,铁然拨通了家里面的电话。
接通之后,父亲的声音便响起来:“好些了吗?”
“爸,我……”
“我已经听人跟我详细说过了,包括你派吴海德他们去望滩县捣乱,包括你派曹德华前去给吴海德他们出主意,也包括你跟曹德华那個不爱洗手的蠢货全都得了急性痢疾,还上报传染病这样的事情!”铁然父亲铁嘉贤开口说道。
铁然顿时怔住:“爸,你全部知道了?”
铁嘉贤略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仅是我知道了,河山省那边很多人也都知道了。”
“小然,你栽了个大跟头,出丑了啊!”
铁然顿时骇然失色:“爸!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我做的很隐秘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铁嘉贤说道,“到了现在,你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要不是伱有这样的错觉,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的结果!”
“河山省那边不是咱们自己家,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
铁然张了张口,有些不服气,但是回想自己这一次的情况,又不得不闭上嘴。
“爸,我错了,这一次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吴海德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曹德华更是不讲卫生,居然把这种病带到我面前来,影响我造成错误判断,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铁嘉贤再度叹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小然。”
“做这么一件事,你犯下了几个致命错误?吴海德、曹德华他们算一个,你自己感染痢疾是一个,上报传染病又是一个,上报的时候还主动暴露针对望滩县的事实,又是一个……”
“你有这么多致命错误,每一个拉出来,换成普通官员都是永无翻身时候。而人家呢,悠哉游哉,已经把你的底牌都调查清楚。”
“你这边的牌还没出,人家还没跟你见招拆招,你自己和手下人先出了这么一大堆事情——”
听着父亲这么痛心疾首地指出自己这么多问题,铁然额头上不由地冒出汗珠子来。
换成是别人,他可能不以为然;换成是其他时候,他也不会往心里去。
但此时此刻,铁然却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自己的脆弱无助。
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也是有老婆孩子,工作十年以上的人,此时竟忍不住流下泪来:“对不起,爸,是我不争气,让您又跟着操心了。”
听到铁然的声音带着哭腔,铁嘉贤本来心中的许多话也都消失了。
“小然,别伤心,别哭。”
“爸不是生气,爸是心疼你。孤身在外,出了这么大乱子,也没办法帮你,只能隔着电话给你出出主意。”
铁嘉贤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落在铁然的耳中却温暖而坚定。
让铁然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爸,我惹了这样的麻烦,还把自己做的事被这么多人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河山省这边又会怎么办?”
铁嘉贤宽慰他说道:“放心,应该不会太糟糕。”
“接下来你就放下那个破格提拔的想法,按部就班吧——河山省应该不会太难为你,但是应该也不会让你跟现在一样舒服了。”
“你这么不老实,人家掺沙子,约束你的事权,也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