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建刚几乎将青年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微微笑着说,“那是当然了,克定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天赐聪慧,什么东西一会就懂,三岁看到老,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辈子注定成就非凡,这气质啊,乃是天生。”
这时,青年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张开双手和费建刚拥抱,“uncle,几年不见,你沧桑了。看来国内的雾霾生活确实不怎么地啊。”
费建刚哈哈一笑,欣慰的拍拍青年肩膀,说道:“克定,你比上一年又结实了,看来在温哥华也是有锻炼啊,很不错!这位姑娘是?”
青年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叔叔,这是我女朋友,莎拉。”
“原来你是女朋友啊,沙拉你好。”费建刚很客气的说。
沙拉微微一笑,“你好,叔叔。”
双方打过招呼,朱起接过青年手里的行礼放进后备箱中,费建刚柔和的道:“上车吧。”
看着身后这辆破旧的奥德赛,青年有些不满,在国外,这种车张少绝对不开,掉价。抛开民族气节的问题,就说车辆的品牌价值,这车忒次,至少也得是奥迪tt或者是宝马z4,当即问道:“我爸呢?我妈呢?”
“克定啊……”费建刚想说你爸死了,你妈跑了,却难以开口,做了个深呼吸,叹道:“克定啊,我带你去个地方。”
“费叔,你能不能不叫我克定?这名字真俗,叫我布鲁斯!”青年不满的说。
费建刚苦笑,“好吧好吧,布鲁斯。”
这个青年是张耀辉和聂倩在温哥华留学的儿子,张克定。彻彻底底的海龟富二代,出国四年,很少回来,这次之所以回来,也是费建刚的再三要求,张耀辉死了,做儿子的岂能不会来守孝?
在车上,费建刚拿出白布条,“克定,系头上。”
张克定一皱眉,“是布鲁斯!”
“好,布鲁斯,请把这个带上。”费建刚不厌其烦的说。
张克定不满的说:“这是什么啊?干嘛带这个。”
费建刚语重心长的道:“你父亲……去世了。”
张克定扫了费建刚一眼,带着一丝不屑“费叔你闹呢?距离愚人节还有半个月呢。”
费建刚不厌其烦的说:“克定,我说的是真的,辉哥中了二十多枪死的。”
“你说什么?”张克定瞪着眼,费建刚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一向无所不能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死呢!
费建刚闭上眼,不忍心看张克定,“辉哥死的惨,死的冤啊……”
“我妈呢?”张克定玩世不恭的表情沉静下来,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惊异和怀疑。
费建刚摇摇头,聂倩的事,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张克定解释,索性什么也不说。
张克定拿出手机亲自拨打母亲电话,在温哥华张克定基本上没和家里联系,什么时候没钱了,什么时候给父亲打电话,他卡里的数字向来不会低于十万加元,吃喝玩啥的都是透支信用卡,现在想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跟母亲打过电话了。
响了七八声,电话无人接听。
费建刚看不下去了,将张克定手机夺了过来,“克定,以后……不要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如果不是她,你爸爸不会死。”
“你拉倒吧,说什么呢!”顷刻间,张克定语气恢复了鲁州口音,变得有些焦急和不安。
费建刚道:“克定,你妈妈和你爸爸其实早就离婚了,他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温暖和睦的家庭,你去国外念书,他们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你爸爸什么情况你应该明白。”
张克定低头不语,眼眶通红,脑海中想起张耀辉,一幕幕过往闪过,无论张耀辉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对张克定的感情上,绝对是全身心的付出,不计较任何回报,旁边女友莎拉搂住他的头,“哦,亲爱的布鲁斯,不要这样,不要太难过了,有我在你身边呢。”
张克定搂着莎拉吭哧吭哧的哭了起来,这次回家没想到竟然是这幅场景,一时间内心悲痛万分。
东郊墓地到了,几个人下车,猪腰提着黄纸、白酒、蜡烛之类的东西,来到张耀辉墓区,看着上面张耀辉的黑白照片,张克定哇哇的大哭起来。心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没了,心中最坚强的顶梁柱塌了。
费建刚在身后跟着抽泣,四个人哼哼叽叽的哭了半天。
张克定跪在地上,啪啪啪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点上黄纸,浇了白酒,将费建刚手里的白布条拿了过来,系在手臂上,“从今天前,我将为我父亲守孝七周!在这时间内,我不喝酒,不抽烟,不打炮!”说完他看了莎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