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民宴。
场面怪诞，滑稽。
只因包括范离在内，获得资格赴宴的宾客，一律安排沐浴更衣。
但皇宫提供的衣服，竟是清一色的道袍。
宾客们依次入席，爱民宴就设在金銮殿外的露天广场。
一眼望去，不论高矮胖瘦老中青，清一色都是道士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神仙开会。
范离的座次很靠前，甚至应该说，仅次于严世番和徐璠的位子。
昨晚烟波画舫的宾客中，确实以这二人的家世后台最硬。
但奇怪的是，仍有一群京城勋贵子弟，按理说身份座次怎么也该排在范离之前。
嘉靖帝目光逐一扫过在场宾客，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官不像官，民不像民。
“徐璠。”
这三者看似统一，其实有着极大的差距。
“陛下谆谆教诲，教化臣民，天下受益。”
范离赶忙起身。
他翻开第一页，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他又突然发现，薛素素迟迟未现身，她不是也在爱民宴受邀之列吗？
“严世番。”
严世番立刻站起身来。
至于九转金丹的效果，反正嘉靖帝吃了一辈子，虽未成仙，但他天下第一人的实力摆在这里。
“谢陛下天恩！”
范离念着事先排练的歌功颂德之词，心中忍不住吐槽。
但忠臣，他这辈子怕是够呛了。
范离一眼望去，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全素宴，而且都是凉菜。
凭着这份泼天的功劳，张居正从内阁末位一举提拔到顺位第三，仅次于首辅严嵩和次辅徐阶。
大明谁人不知，张居正在云梦山外救驾有功，用一百年寿元换万历太子不死。
古往今来的天子，最喜欢的首先是忠臣，然后才是贤臣、能臣。
他身旁一名老太监，竟手捧一个紫金葫芦来到严世番身边。
当最后一道凉素菜端上桌，范离面前的小桌已经被摆满了。
所谓【九转金丹】，在大明可太有名了。
范离闻言微愣。
好马屁！
范离清晰的看见，嘉靖帝脸上有一瞬间的快意闪过！
小阁老的水，够深！
嘉靖帝笑道：“朕从不吝啬天恩，这是蓝神仙为朕炼制的【九转金丹】。你们有功于社稷，朕也舍得拿金丹与你们分享。”
正当范离以为嘉靖帝不会搭理自己时，他终于被点名了。
“唉~！”
现场，一片哗然！
连严世番和徐璠，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厚重、深沉，并透着一丝笑意。
嘉靖帝颇为遗憾的叹息一声。
乍一看五颜六色，菜品丰富。
真还真够节省的。
爱民宴？
范离正在心中吐槽，突然听见太监一声唱喏：“陛下驾到！”
范离发现，严世番和徐阶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宴席，以及道士的装扮。
众宾客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激动之色。
“范哲，朕命你去书一封给范离。”
一粒丹药从葫芦里倒出，落在严世番手中。
他们未必有多关心阵亡将士遗孀的生活品质，但一定关心薛素素昨晚到底跟谁睡的。
“你叫范哲？”
严世番当场服用丹药，也不问嘉靖帝给他吃的是什么。
嘉靖帝的声音传遍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