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称作咲乐的女孩子没有急着走,她拥抱了一下对方,而后慢慢道:织田先生,不要为了我们留在这里哦,这种事已经做过一次啦。我知道的,您还有遗憾对吧?心心念念的小说,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呀!
织田作之助明显愣住了。
那些孩子们却都得意地站在咲乐身后,笑嘻嘻地道:我们都知道哦!
幸介吐槽:织田作大笨蛋!我可说了我们都是大人了,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懂啊。
是啊,优附和,我们的爸爸妈妈已经等在前面了,你就不要因为我们留在这里了!
我
织田作之助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抿了下唇,浅笑着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
那些孩子再次一拥而上,将原本半跪在地上的织田作之助扑倒在地,而后嬉笑着与他告别,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里。
织田作之助坐在地上,看那些孩子的背影,在最后一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比良坂的入口时,他终于缓缓放下了挥别的手。
我走上前,试探着问道:织田先生?
他看了看我:抱歉。
我心说果然。
其实他并没有答应那些孩子。
织田作之助起身,恢复成半跪于地的模样:很感谢你提供给我的这个机会,但活着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必要,我想,应当会有更适合的人存在。
织田作之助先生的异能即使在死灵状态也有感知,这对我们除掉鬼舞辻无惨的计划是有很大的助益的,所以我并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想了想那些普通人在劝解别人时候的话,我问道:你就没有什么遗憾吗?
我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问的,因为我觉得这个男人做事实在太果断了,也许劝说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句话后,织田作之助原本毫无波澜的神色竟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我再接再厉,打算用现世来诱惑他,于是说道:织田先生,你想看看你离开之后的世界的现状吗?这并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唯恐对方拒绝,我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有了动作。
我顺着他来时的路径追寻过去,从千万张位面里抽出来一沓?
嗯?
织田作之助看过来:怎么了?
你们的世界怎么这么奇怪?
按理说,每个位面都算是一个世界,如果我们想看这个世界的状况的话,只要将这个世界缩小成一张平面图,就可以很容易地进行观赏了。
然而织田作之助所在的世界,却好像不能仅仅用一个平面来囊括,当我想要将这个世界抽出来的时候,随着我的手浮现在面前的并非一个平面,而是如同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图书一样,是一系列平面。
每个平面都如同在书脊上放映,整齐地排成一排,却放映着不同的故事。
这书架的中间部位是一张最大的平面,也因此,我们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在了那上面。
其实我并没有指定平面中要出现什么,但很显然,眼前的画面似乎正是织田作之助感兴趣的,因为他在看到其中内容的刹那,就忍不住吐出了一个称呼:
太宰
那是谁?我问。
织田作之助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介绍道:是我的朋友。他
他又看了画面中的人几眼,半是感叹半是欣慰地道:他长大了啊。
活人死后成为死灵很大程度上会经历一段时间的混沌期,而后才是灵体的清醒,在织田作之助走到黄泉比良坂的这段时间内,原本的世界应当已经过了很多年,记忆中的人产生变化也是正常的。
画面中的青年穿一身和身旁人差不多颜色的风衣,双手插兜,悠闲又轻快地走在街上,仔细听去,还能隐约听见对方口中哼着的不知其意的调子,我当时想,这定然是个乐观又积极的人,活成这般模样应该也不会令织田作之助先生担心了。
然而不久后发生的事情,却又再一次狠狠地打了我的脸。
这边的是?
织田作之助已经将目光向旁边移了过去,我也一同看过去,但还没等我将心里的猜想说出来,织田作之助浑身的肌肉突然在一瞬间绷紧,而后竟是穿过了我的连接桥,冲入了那个平面!
织田先生!
不做准备就穿梭位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看样子,这个平面并非织田作之助原本生活的世界,那么就很有可能被位面之间的缝隙伤害,导致死灵的身体残缺,甚至死亡。
但织田先生根本不听我的呼喊,我只好也跟了上去。
穿梭位面的那一刻,眼前豁然开朗,我看到宽阔的街道向远处延伸,近旁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大楼表面坑坑洼洼,像是被炮火轰出来的一样,破坏了其原本的森严和肃穆。
织田先生仍在拼尽全力地向前跑着,我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对方周身突然爆发出的浓烈情绪,竟觉得有一瞬间喘不过来气。
他的衣角飞扬着,飞扬着,被斜斜洒下来的火烧云的光芒映成了淡红色。
就如同空中飘扬着的一条红色围巾。
他还是迟了。
伸出去的手臂没来得及接住坠落的飞鸟,地上开出一朵红花,有几滴花汁溅开,溅到了织田先生的脸上。
他的手臂仍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视线虚弱地落在空中,不肯向下偏移。
我恍惚中以为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副太过写实的画作,因为很长时间内,织田先生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那条红色围巾,飘飘悠悠地落在他的手上。
多么戏剧化。
织田先生。我觉得我应该安慰他,如果我猜想的没错,这里应该是你所处那个位面衍生出来的平行世界,这并不是真实的
可是。
织田作之助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握紧手中的围巾,声音比方才要沙哑、也低沉得多,这是太宰。
我沉默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葵下意识地朝对面看过去,然而从一开始听故事时神色就不正经的青年此刻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双手撑在身后,垂着眸,额前的黑发垂下来,安静地沉默着。
葵收回视线,继续说下去。
但我的沉默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我放在其他平面上的感知向我传回了一个最坏的消息,而我没办法不告诉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