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佩图拉博。”卡丽丰温柔地说，“你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了。而我则是尊敬的将军手下一名忙碌的军需官，要为他安排全部的后勤，令饲养军队的草料一轮轮地往外跟进呢。”
“是啊……”卡丽丰叹息道，“其实这也是我头一次离开洛科斯。”
“所以我允许你——我希望你用更短的音节称呼我的名字。”
“怎么了？”
“不与你闲谈了，我要看看你的士兵是否吃饱了他们的午餐。”
“伱的玻璃难道是不透明的吗，卡丽丰！”
另一期待，当然是他的造物主来寻他之时。他一定要拿莫尔斯和他真正的造物主对比，到那时，他就可以说莫尔斯你的品性实在劣不可及。
哦，除了莫尔斯。
卡丽丰的笑声在电流里激起一个小小的爆破音。“哈尔孔去就够了，我去做什么啊？难不成去看哪位王子合我心意吗？”
佩图拉博喊住了她：“等一等，卡丽丰。”
“达美克斯访问邻国，不令你随访？”
有那么一个瞬息，佩图拉博忽然质疑起他为何仍能够如此一言不发地、冰冷地坐着，以理智去分析这荒诞的情形。
“我早晚要让人不必透过肉眼观察战场，那太愚蠢了！”
“我们坐下聊！”
说着，她从座椅上抓起一串长长的纸带，令打着孔的几串带子顺着气流起起伏伏。
佩图拉博往椅背上靠了靠，将他用于演算的稿纸钉在木板上，同时语气生硬地开口：“我如果不带兵，那么离开洛科斯我就回不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只是开口，张开唇与舌，让句子从他的心里攀上，从敞开的过道往外行军。他的冷静甚至在他自身的理性预期之外。
“不行啊，那我的驾驶员就看不见清路啦！”
后方有一辆战车跟上了他，车的顶板同样地逐渐打开，卡丽丰从中站起，同他挥着手，长发用发带束着垂在背后。发带上带有某人浓重风格的黑黄相间的条纹，昭示着这条发带的赠送者身份。
佩图拉博拉上顶板，扯出电波接收的线缆插在他嗡嗡作响的机器接口中。
他听见一声惊讶的吸气，那颤抖的气流直接击穿他心灵最深处的战栗。
有一个时间点他甚至为自己莽撞的期待而深感绝望，直到卡丽丰的声音再度响起：“阿博（bo），这样可以吗？”
“当然，卡丽丰。”佩图拉博脱口而出。
从这一刻起，他知道他不再需要与他自身的弱点做永无止境、周而复始的苦难斗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