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打电话还没回来，李昭洗完了衣服，买了两个冰棍走过来，看见任乔安在打电话，也不说话，只把手上的两个冰棍给任乔安展示，让她先挑。
那边停滞了几秒钟没说话，只听见很有节奏的音乐声，听起来像是那个夜晚营业的场所，任乔安这么嘈杂的夜市街道，都能听见那边的音乐声音很大。
任乔安看着那个帮忙擦桌子的李昭，又想起家境很好，却要一个人照顾自己，格外早熟的周亦彤，他们两个人一个有爸爸，一个没有爸爸，但生活总体来说，都差不多。
任乔安看着满目的“底层生活”，出口的话语却并未带有讽刺感，问赵忘生：“有事吗？”
看来，一直给周楚发微信的人，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这件事。
但任乔安却还镇定许多，反问：“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我无家可归吗？”
任乔安接听电话：“喂，你好？”
再后来，她也当他死了。
任乔安这边其实没有要打听的意思，但是这时候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来电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乔乔，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了？”赵忘生百思不得其解，她的生活圈子很单纯，又不是那种能和大少爷玩在一起的性格，怎么才两天他们就在一起了？
做完作业之后，李昭跑去给妈妈帮忙，他人小，不能拿串或者去端锅，所以就拿着抹布，等客人吃完了，帮工把锅端走，孩子给帮忙擦桌子，招呼下一桌的客人。
这比当初，他亲手打她那一枪，他最终选择他妈妈和她分开，还要让她难受。
任乔安向来不是温柔性格，相反，她敢为了赵忘生拿安全套气周楚，做出来的事，就说明她不是好惹的脾气。
赵忘生。
说完他拿起手机，走到路对面的一个角落，那里没人说话也能自由一些。
幼年时赵忘生救她一命，后来赵妈妈对她也很好，所以她愿意拿这个做交换。
只是任乔安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这么多年，从任乔安差点被爸爸饿死，再到她一直住校，不住校就住在赵忘生家里，再到他们出来上大学。
赵忘生最懂，爸爸在任乔安心里其实早已经死了。
“能怎么在一起？我从你家出来没地方去，周楚收留我，我们就在一起了。”算一算也就是这样的情况，除了周楚威胁过她，不会让赵忘生好过以外，其他均属实。
任乔安问了两遍，对方也不应答，任乔安觉得还是可能打错了，所以准备挂电话。
一次可能是骚扰电话，两次就说不过去了，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当然，除了新认识的刘梦以外。
现在，他说她犟，说她和周楚在一起，就是作践自己，让她回家去找她爸爸。
任乔安觉得悲哀，这一刻才认识赵忘生，曾经彼此相通的人，到最后才知道，他根本不了解她。
现在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任乔安觉得可能是骚扰电话，所以没有接。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乔，你是大人了，不能别人收留你，你就以身相许报答人家，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听见任乔安没有反驳，赵忘生有点气急败坏。
而她的爸爸，到现在，或许已经当她死了。
五岁有家，但家里会饿死人，二十多岁有家，但家人去抱了别的女人。
周楚觉得任乔安好像很喜欢孩子的样子，所以才和她说起以后的生活，可她的反应还是有点奇怪，周楚也就悻悻闭口，再不说孩子的话题。
而且周楚对她也很好，算不上委屈或者苦衷，也没必要给赵忘生说，因为不需要所谓报答或者歉疚。
但是任乔安却想起遥远的曾经，她和赵忘生的另一件往事，只是没有要和周楚分享的欲望。
“你和……周楚在一起，是不是？”赵忘生的话是问句，但是他的语气却很肯定。
两个味道，一个奶油冰加蓝莓果肉，另一个是纯冰。
这个牌子的纯冰已经消失很久了，什么时候不知道又出现在市面上，只是包装比之前好了很多，想来价格也贵了许多。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
冰也不是一毛钱一包的价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