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薛大老爷死了,光留下个不成器的薛蟠,这里谁都不能说不惦记着从长房刮层油下来。
薛家老祖宗冷冷盯向薛二老爷,“你兄长在世时,时常向我夸赞你性子爽直,心地单纯、心思却细腻,是做生意的好手。
所以,她也是要跪的?
但也只是捞点好处罢了!
薛太太见了,忙道,“老祖宗留步,还有一事,孙媳想请老祖宗做主”。
薛太太迟疑了一会,坚定开口,“首先,蟠儿族长的位子不能让,其他,孙媳也不要多。
他们居幼,从来没想到自己还有掌薛家生意的一天,又是惊喜又是感恩,拜得情真意切。
形势比人强,薛宝宝虽然不乐意,却还是乖乖跪在了薛太太身后。
但先夫基业传到她手里不过短短三四年的时间,就叫她拱手让人,又怎么教她不伤心落泪?
薛家众人听到她这话也都沉默了,更是有人不断目视二老爷夫妇。
薛太太俯身砰地磕了个头,哭道,“老祖宗,我自是舍不得的,但自古钱财是祸根,媳妇自忖没有那个能耐带着蟠儿守住。
老祖宗这是要放逐他!
薛家老祖宗不悦看向她,这个孙媳妇当年还是他亲自去京城求了来。
“老祖宗——”
如果说本来因为薛二老爷的人设立得太好,还有人怀疑薛太太的指控到底是否属实,现在听薛太太因为这件事,真的连管家权都不要了,都不再迟疑。
薛蟠刚守完薛大老爷的孝不久,二老爷就迫不及待下手,用的还是这样的下作狠厉的法子,直接冲着要侄子的命去,不免叫人看不起!
二百万银子听起来多,跟薛家的家业比起来却是微不足道。
薛家总共有八房人,其中他自己、老三、老六和大老爷是嫡出。
薛太太忍不住又抽泣了一声,抹了把泪又继续说,“老祖宗,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寡妇失业的,总要有些钱财傍身。
原来说起什么嫁妆,她竟然是要害臊的!
薛二老爷大惊,痛哭流涕地跪地求饶。
薛太太这话一落,屋中气氛再次热燥起来,众人不敢说话,却都纷纷目视彼此。
薛三老爷、薛六老爷大喜谢恩,又拜谢薛太太。
薛家老祖宗本就不想管这些杂事,今天勉强被请了来,现在见没什么事了,就要走。
长房以下就是他,他的能力又强出老三和老六,现在薛太太说退一步,不要这薛家的生意了,不是轮到他,还能轮到谁?
果然,他路子是对的!
长房就剩了蟠儿那个不争气的,死扒着生意不放,又能有什么好处!
不过,既然他们这么识趣,之前大哥也对他十分照顾,等他掌了家,多顾着些他们就是。
另外孙媳想要二百万银子和家中每年出息的两成”。
之后每年两成的出息,跟掌了全薛家的生意来说更是比不了。
薛二老爷本来以为自己十拿九稳,没想到薛太太竟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大怒,“大嫂当真向大哥灵位前告知过?说出这样的假话来,不怕大哥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稳?”
薛家几代积累到如今,守成比开土更重要,你既然得你大哥如此赞誉,也不必等到过年了,立马收拾收拾,去外面闯出一番天地来,正好与你三弟、六弟守望相助”。
老爷年纪轻轻没了,我这个未亡人按理说,应当要竭尽全力拉扯着蟠儿长大成人,继老爷未尽之志。
今年已经块到年尾了,今年铺子、田庄等的所有出息依旧归长房。
无论如何,蟠儿能平安长大、宝姐儿能嫁得好人家却是财物比不得的,求老祖宗成全!”
三太太说着将薛宝宝拉到身边搂进怀里,伸手就撸了自己腕上的宝石镯子给她套上,笑着对薛太太道,“我就是爱宝姐儿这端庄大方的模样儿,不愧是大嫂养出来的,没有那小门小户的扭捏劲儿!”
老六,你稍后拿二十万出来,给你侄女添妆”。
薛宝宝,“……”
“老祖宗,蟠儿性子单纯愚笨,实在不适合接掌薛家的生意,还请老祖宗做主,另择贤明”。
薛家老祖宗沉默半晌,重重一叹,“既然这样,蟠儿的族长之位,依着你依旧留着,你们是长房,这嫡长的位子谁也抢不了你们的。
等我死了,我的贴己全部留给蟠儿,他太祖母、祖母的嫁妆就全部留给宝钗做嫁妆。
薛家老祖宗几人走后,薛三太太忙扶着薛太太起来,又亲去搀薛宝宝。
薛六老爷亲自去扶了薛蟠起来。
薛蟠还没弄明白怎么突然一下自家的聚宝盆就换主了,呆愣愣地不说话。
薛六老爷叹了一声,“蟠儿,你也不小了,你母亲拉扯你们兄妹俩不容易,从今儿起要好好的,为你母亲分忧,为你妹妹依仗,别再四处闯祸了,知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