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笑意听得苏黎煦后腰酥麻,他抿了抿干燥的唇,整理思绪决定换一中方式:星燃,我们四年前是误会,你先听我说。
他不能跟付星燃硬碰硬,那只会让付星燃更加兴奋,所以干脆以退为进。
误会?付星燃漫不经心的应道:无所谓。
苏黎煦:什么?无所谓,无所谓还那么吓人!
我不是为了报复你才告诉你我的秘密,我是喜欢你才告诉你。是故意也好还是误会也罢,这只会让我更加喜欢你,不想放过你,想给你小小的惩罚。付星燃放开苏黎煦的膝盖,站起身,扶上苏黎煦的肩膀,脑袋凑近他的肩上: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看一眼画上的日期。
苏黎煦被付星燃落在耳旁的温热吐息弄得不自然,他别开脸,却又被付星燃捧住双颊不让动。
不要躲我,听话,不然我要拆礼物了。
苏黎煦默默把视线放到墙上的画,不躲就不躲,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极力调整呼吸。
看到没?付星燃问。
没看到。苏黎煦如实说道。
付星燃听出苏黎煦语气里的愠怒,像是意外知道这个男人也有小脾气那般,莫名取悦了他的耐心:画的右下角是9月22号,这就是922香水的由来,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一天。
苏黎煦表情变了变,他对这个日子很敏感,因为这是苏黎阳离开那一天。但为什么会是他和付星燃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在他的记忆里应该不是这天。
那天我站在摩天集团的顶楼餐厅想要跳下去,是你救了我,那年我十四岁,我很想死,你却把我拉回来了。
苏黎煦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愕然的看向付星燃:你是那个小男孩?
怎么可能。
当年苏黎阳在他面前选择跳楼结束这一生,这是他永远都忘不了的痛,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弟弟。从医院出来后他想了很多,胡思乱想,甚至想着自己也不应该活着。
可就在他踏上二十楼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小男孩摇摇晃晃的爬上栏杆,想都没有想冲过去抓住。
他用尽全力拉住小男孩,就像是拉住自己最后的一根稻草。
你就穿着一身白色毛衣冲了过来拉住我,用力拉着我,还很凶很凶的朝我吼说不要松手。当时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我死了,要不然我怎么会遇到一个这么好看的人,肯定是上天堂了。可是你叫我不要松手,你想把我拉上去,你把我拉上去了。
苏黎煦眸光微闪,垂眸压下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付星燃竟然是当年他无意间救下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因为当年这件事情他的腰留下伤。
九月二十二日对他来说,是苏黎阳离开的日子。
而九月二十二日对付星燃来说,是重生的日子。
对他来说
也是重生。
付星燃握上苏黎煦的肩膀,瞳眸倒映着他的心心念念:是你让我活下来的,是你抓住我的,是你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怎么可能还会让你走。三年后的9月26日,我在医院遇到你,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记得你。所以922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日子,926是我第二次再遇到你的日子。是不是很奇妙,你救了我一次,又救了我一次。
苏黎煦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现在的心情不亚于付星燃。
六年前他在天台上拉住想要跳楼的付星燃,四年前在精神病院他成为付星燃的主治医生,四年后他又站在了付星燃面前。
这是什么样的巧合。
第一次我没来得及再看看你,第二次在医院我也没有来得及留下你,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你。付星燃握着苏黎煦肩头的手稍稍用力:我真的等不了了,我怕你被人抢走,我怕来不及,你看看我,就看着我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话语带着说不出的卑微害怕,而捏着肩膀的力度却是无法挣脱的力度。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付星燃不断要靠近他的原因?
苏黎煦的余光不经意瞥见握着自己肩膀的左手,他好像记得付星燃平时是有带手表的。而此时左手上平时戴着手表的位置现在没有了遮掩,或深或浅的划痕清晰映入眼底,瞳眸缩了缩。
思绪被这几道划痕带得渐远。
哥,我不疼,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我是不是还活着。
哥,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又不能每天陪着我,我害怕啊。
哥,我好累,我想死了。
为什么他会纵容付星燃的靠近。
也许一切一切的巧合就是从苏黎阳离开的那天他救了付星燃开始。
这个同样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的少年对他的那份依赖,会让他不经意间想到苏黎阳,会让他想到自己曾经没有留下弟弟的遗憾。他知道苏黎阳是苏黎阳,付星燃是付星燃,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可是他心里那个永远抹不去圆不了的遗憾,还在影响着他。
甚至影响到他对付星燃的纵容。
他原先猜测付星燃会报复他,却还是纵容付星燃的靠近、撒娇,现在这样的情况是他当局者迷造成的,除了他这个局面谁都没法破。
若是他现在对付星燃的态度再坚定一些可能都会发生晋江难以想象的事情。
苏黎煦微抬眼眸,他把被浴袍带约束着的双手举到付星燃面前,看着人轻声闷闷道:
星燃,我手疼。
以退为进,试一试这家伙吃不吃软的。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睫毛轻颤,声音很轻,举起被浴袍带约束的双手时,付星燃感觉自己的心都颤了颤缠:哥哥,你是在对我撒娇吗?
太紧了,可以给我松开吗?苏黎煦看着付星燃。
付星燃笑出声,像是察觉到苏黎煦的意图:要我放你走是吗?那撒娇没用。
苏黎煦:
你可以换一中方式。付星燃很认真的想了想:比如勾y我,也许我会心软的松开你。
苏黎煦薄唇轻颤,憋了几秒,才吐出几个字:小变态。
他都三十了。
付星燃没忍住笑出声,他嗯哼了一声,像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很贴切,我是你的小变态。
苏黎煦:不要脸。
也很贴切,我对你就是死缠烂打不要脸。
苏黎煦被付星燃的坦然弄得哑然,无计可施,他又用力扯了扯浴袍带,发现弄得好紧根本无法挣脱,气得砸在大腿上。
也气得眼眶红了。
四年前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场误会,我身为医生怎么可能会放弃你,是你的父亲说我的治疗没有任何效果要把你带出国治疗。苏黎煦紧抿唇,被这样的困境弄得很委屈,他深呼吸,缓解着难以消化的情绪:我说过的,叫你父亲不要把你带走,可他说我不专业,治不好你。
我被人怀疑我的专业性,却在几番请求不要放弃治疗时最后还是得到我不够专业,我不能承担这份责任,你的父亲毅然决然,我很沮丧。
我能怎么办。
苏黎煦看向付星燃,湿润的眸底透着笃定:我从没有说过要放弃你,从没有说过要离开你,我是一个医生,我没有权利选择我的病人,换句话说,只有病人有权利选择我,而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病人,这是我的责任。
付星燃表情一怔,他看到苏黎煦红了眼,心里顿时有些慌,他可没想把苏黎煦弄哭。
而这番话也让他很意外,竟然是他爸跟苏黎煦说的?所以这是因为他爸苏黎煦才会离开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苏黎煦不要他讨厌他才离开的?!
什么叫做治疗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