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府。
百里漫双回到前厅,不快的闷声坐了下来。
“怎么样了,会儿怎么说?”百里沙文忙叫过一旁的大夫人,询问起来。
“还能怎么说,说什么王爷的事她不敢管,叫我们自己同王爷说,你说说,这叫什么女儿?”大夫人气愤的来回踱起步子,脸色难看至极。
百里漫双突的站了起来,像疯了似的砸起了屋内的东西,花瓶,茶具,只要搬的起的统统都砸了。随着一声声尖锐的撞击,碎了一地“百里会,我恨你,我恨你……”。
大夫人吓得忙捂起脸站到厅外,百里沙文则一声不吭的坐着,看着她一件件的砸。
直到她砸累了,才虚脱般的瘫软在地,“为什么在王爷身边的不是我?呜呜……”。
厅里的丫鬟们也早已闪到了一旁,这位二小姐,人尽皆俱。
一回到府,百里会便看见云王妃在忙着张罗,见到他们回来,忙笑着上前,“王爷,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好”。袭暗看着百里会疑惑的小脸,伸出一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明天进宫”。
云绮羡慕的看着二人,如此亲昵的举动,王爷就不会对她这样。
“进宫?”自打进了西郡府,还从未见过夫家人呢。可一想到对方是当今圣上及皇后,百里会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层层汗珠。
“对,妹妹不用怕,丑媳总要见公婆,再说你长的如此之色,任何人见了都会喜欢的”。云绮看出了百里会的紧张,忙上前安抚着,“再说,到时候王爷也在,不用怕”。
看着这个温婉的女子,百里会再一次感到了心安,“谢谢你,姐姐”。
见她叫自己姐姐,云绮开心的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愿望就一直很简单,嫁个好的夫婿,一家人和睦相处,就够了。
李如的衣冠冢立好了,男子的白骨也已入土为安了。
葬于一处,生生世世便永不再分离。
每次想起那个女子,百里会的心就忍不住的酸痛,她觉得是自己护不了她。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护不了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小蓝,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小梅,快帮我想想,今天得梳个怎样的发髻?”百里会看着一件件衣衫,头都大了,既不能太妖冶,又不能太素净。
“会妃,您穿什么都好看”。小蓝忙着挑衣服,手上拿着几件,肩上挂着几件,而小梅则在一旁思量着要梳的发髻。
“会妃,这是王爷叫奴婢送来的衣衫”。门外一名小丫头手中托着一件长衫,小蓝见状忙接了过来。
百里会摩挲着轻轻一抖,不由的啧啧惊奇,这是一件金黄色绣着火凤的云烟衫,内附同色双蝶云形千水裙,做工更是精细致不凡。
“好漂亮啊……”小蓝和小梅忙伺候百里会换上“王爷真是有眼光呢”。
衣服大小刚刚合身,小梅放下百里会绾起的发,慢慢梳理起来。
配着这身衣衫,小梅梳了个最拿手的云髻,稍稍做了写改动,衬的百里会一张小脸更显精致。
左边插上了一支五凤朝阳挂珠钗,与身上的图案紧密相连。另一边,插上了两支金步摇,与衣衫的颜色相衬,更是锦上添花。
淡扫峨眉,轻点朱唇,百里会满意的站起身,走向了前院。
进宫的轿子都已备好,袭暗一见百里会走近,便笑着迎上前,“好了?”
“恩”。
轻轻一抱,两人便上了马车,这次进宫,袭暗只带了她一人。柳絮看着盛装的百里会,万般不甘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马车越行越远。
一入宫,百里会便紧张的牵着袭暗的手,一步也不敢落下。
她不知道走了多远,只是一味的踩着袭暗的脚印,终于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
没有想象的那般气势逼人,殿内就坐着几人,还有随行伺候的丫鬟,太监们,有的,倒是其乐融融的温暖舒适感。
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明黄色的龙袍格外显眼,旁边端坐着一名美妇人,随坐的几人都将目光转射到了两人身上。
“父皇,母后……”袭暗上前行礼,百里会也乖乖的照着礼数请安。
“都起来吧,这只是一般的家宴,不必拘束”。男子微笑着看向两人,比起天子的威严,更多的是父亲的慈祥。
“谢父皇”。
两人一一向其他的人行礼,百里会才知道,他们都是袭暗的兄弟。
“来,会儿,坐这来”。皇后一把拉过百里会坐下,开心的上下打量着她,“果然是绝色,皇上,我就说没错吧?”
男子宠溺的望了她一眼,都几十年了,还是如孩童般,一点都没受到宫中规矩的束缚。
这餐用的很轻松,百里会也很快融入进了这氛围中,“会儿,你跟母后来一下”。
“好”。百里会乖巧的跟在身后,桌上的男子继续谈笑着。
两人来到了一座寝宫,看样子是皇后的殿宇,朝凤殿。
皇后来到一个柜子前,将柜门轻轻打开,从里拿出了一副字画样的东西。
手一扬,画轴便打开了,画中女子美艳至极,服饰虽不显华丽,但是嘴角那抹清淡的笑,尤显得出尘世而不染。发如墨,给人的感觉便是云淡风清。小腹微微的隆起,却丝毫不损她的容貌。
百里会眼眶一热,视线便模糊了,那个女子,同她长的一摸一样。
双手颤抖的接过女子手中的画,百里会轻轻唤出口,“娘……”。
“母后知道,你娘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可惜了,那样一个女子。这是当日相见之时,我请画师画下来的,估计也是你娘唯一的画像了。你好好收着吧,权当留个念想”。
“母后….”,百里会看着画中的女子,努力的刻入心房。
“以后,我便是你的娘,孩子不要委屈自己,一切有母后在。”女子将她扶到塌前,慢慢安抚着她。
百里会将手中的画卷收起,“母后,有了娘的画像,会儿不会哭了,因为,画上的娘在笑呢”。
“对,会儿,云绮的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性格也是极好的”。皇后站起身,殿内,鹅黄色的纱灯打出柔和的光亮,衬得女子越显华丽。
“皇儿将来必是我南朝之继承人,而按照祖训……,势必又是一场浩劫,生在皇室,命不由己。”女子脸上呈现出担忧之色,虽有不舍但也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