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陆煊
古洛阳,宫阙错立,亭台楼宇如林。
城中偏东,巍峨古朴的八角四方楼中,容貌稚嫩,但却极俊秀的陆煊专注的整理着一卷卷竹简,仔仔细细的替它们扫去土灰尘埃,一丝不苟。
不远处,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相对而坐,老人穿着古朴长衣,看上去满腹经纶,又如同一个邻家糟老头一般,没什么威严,
中年人面容英武,但却嬉皮笑脸的,相当轻佻。
“老师,我真不是基础没打好,我筑玉楼若不周,神梯高耸,天门巍峨”
“行了!”老人吹胡子瞪眼:“连【先天之精】的本质都不清晰,你这臭小子,迟早吃大亏!”
“那您与我再讲讲?”张陵嘿嘿一声,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老人沉默了半晌,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你几个师兄,再看看伱行吧,我便再给你讲讲!”
“得嘞!”张陵喜笑颜开,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角落整理藏书的少年招呼道:
“小陆煊,过来一并听一听,说不定对你以后有些好处的!”
“哦,来了。”
而彼时,陆煊便被楚老头收养,两人相依为命了七个年头,直到前两个月,老头在睡梦里安详离去,也算善终,还给陆煊留下了这么个破落房子。
张陵神色一肃,陆煊则是垂了垂头,做洗耳恭听状。
入眼是同往常一般的泛着酸臭味道的肮脏街道,哪怕春雨打烂泥土,也未见芬芳,只嗅到酸臭更甚,
屋外长街与屋内方寸俨然是两个世界,一个破落肮脏,一个不染尘埃,就好似淤泥中养出淡青莲。
“是不行啊!”郑屠夫愤愤不平:“主要是拆坟就拆坟,给的还少,为了那么三瓜两枣扰了祖宗清净?我呸!”
那会儿,陆煊身无分文,是借了郑屠夫家的铲子,挖了大半个晚上,才将楚老头安葬在墓园,又在墓里头睡了七天,守了七天,
陆煊老老实实点头,又老老实实摇头,没反驳,也未顺从。
陆煊逐渐痴迷进去,等再回过神来,眼前的老人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破旧的天板,一盏昏暗电灯吊在上头,轻轻摇晃着,发出吱呀声。
嗯,每次听李爷爷讲完一些东西,醒来后总是感觉整个人都被天河之水洗涤过一般,从头到脚,从躯壳到精神,俱如是。
这个梦,他做了七年。
“下雨,街上应该没什么人,便就没人和我争抢。”
“行了。”李姓老人此时缓慢温吞的开口:“听我说法。”
“我肯定去!”
“行了,我赶菜市去了。”郑屠夫看着眼前这个干净少年,心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孩子哪里有贫民窟里长大的模样?心善的过分,干净的过分。
“先天之精,后天之精”回忆起梦中老人所述,陆煊伸了一个懒腰,神清气爽。
陆煊也没做停留,走出棚户区后,在下城区兜兜转转,街上果然因为落雨的缘故,没什么人,也就没了往日里和自己抢易拉罐的老大妈,
不过几个小时,他就收拢了满满一口袋的踩扁的易拉罐,在废品站换了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大钞。
毕竟联邦有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招收未成年者做工,即使是现在,陆煊也找不到活路,只能靠卖废品换取微薄的钱财。
“谢谢老大爷!”陆煊放下烟盒,连声道谢。
门卫吓了个哆嗦,没好气:
“倒是忘了今天你这臭小子要来.进去吧,还是老规矩,你要是被逮住了可别说是我放你进去的!”
看了眼手机,陆煊眼睛微微一亮:
“时间也差不多了。”
七年前,刚满九岁的陆煊独自逃难来到这座东海市,若不是棚户区的楚老头收留,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每隔个两三天,精神安稳之时入眠,陆煊便会梦见那处满是藏书的大楼,梦见李爷爷和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