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有点紧张,她的指甲掐进肉里。
“什么?”徐浩文吃惊,但很快又缓了过来,脑海中飘过一个人名,还有那次篮球赛后他写过的病历,“你们现在才高二,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的。”
“我知道,但喜欢本就是唯一的,”宁兮后退几步,看着他的眼睛,眨了下眼,“也希望学长早日找到那个‘唯一’的人,我板报还没画完,就先回去了呀。”
“嗯。”徐浩文看着她面朝着自己,一步步后退,转身,渐渐远离。
他没去追。
这个女孩好像真的在变勇敢,相比之下,自己好像一直抱着回忆原地踏步。
变化这么大,因为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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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如约而至,第一天考完,宁兮走出考场拿书包,就听到旁边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题。
“好难啊苍天啊!我最后一道大题一个字都没写!”
“你才最后一道大题,我后面两道都没写!”
“我从选择题就开始不会写了!”
……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在考后比惨这件事情上内卷。
“唉,我可羡慕死程琛了,人家直接没来。”
“真的假的?期末考都不来?下学期还要不要来了?”
“当然真的!他就我们那考场,坐我前面。”
“嘘——小道消息,别声张,听说程琛被学校劝退了,具体因为什么我也……”
“让一下。”宁兮打断那些八卦的人,故意从那几人中间过去。
但八卦不是这样就能止住的,宁兮走过,还能听到背后那个男生在说“反正他们家那么有钱,不学都没事。”
乱讲什么,以程琛现在的水平参加考试,至少年级前五十。
可惜他没来。
他说过,是家里人有生病了。
宁兮想着,穿过人群走回自己班教室,前门太挤,她从门口进来。
几个男生搬着桌子从后门往教室里进,宁兮被堵在了门口,无意抬头,看到教室后黑板。
晚六点,夕阳余晖透过窗子,打在黑板上,反光,一片白茫茫。
宁兮站在原地怔了半晌,直到下一批搬桌子男生喊她,她才肿怔地挪开了位置。
等周围人走后,她站在门框边,前后左右换了几次位置,都看不清后黑板。
记得当时最后一期板报她磨磨蹭蹭写了挺久,程琛也倚着门框看了很久。
一片白茫茫,那他在看什么呢?
还没从思绪中回过神,肩膀就被人戳了两下,宁兮回头,黄毛竟然站在她身后。
他一头黄毛染回了黑色,牛仔衣、破洞裤,笑得有点憨:“宁兮你在这儿啊,我翻墙进来的,绕了好几圈,还怕找不到你呢。”
下意识地,宁兮朝他身后看,没有熟悉的人。
“喏,祝你生日快乐啊,”他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包装得有些粗糙,“和琛哥一比,我这礼物实在拿不出手,就先给你吧。”
“谢谢你,黄西。”宁兮也没和他忸怩客套,接过礼盒。
两人算不上很熟,能收到他的生日礼物,宁兮惊喜又感谢。
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自己大名,黄毛笑着抓抓后脑勺:“没事没事,我带你去找琛哥的礼物吧。”
“找?”
听这话,程琛是送礼也要委托别人了?
“他家人生病很严重吗?她问。
“啊什么家人生病?”黄毛走在前面,“我没听说啊。”
他步子快,宁兮小跑几步才跟上,忽然发觉不是所有的社会哥都会等人的。
“那他请假回家……”
“啊?琛哥不是转学了吗?”
“啊?为什么转学啊?”
黄毛一紧张步子就快,拿出程琛教好的说辞:“你也知道,他成绩不好,去国外念或许还能砸钱念一所贵族大学。”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学校后山,一座很矮的山,迎风坡朝向一中,背风坡朝向四中,程琛他们在四中的时候经常逃课过来玩。
以前山的迎风坡很秃,用老人的话说,是种啥啥不长。
这会儿,两人走上来,山的迎风坡种满了向日葵,朝向有太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