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她对药引的配方做了点小调整,不再是闻起来象姜枣茶的味道了,而是象人参的气味。金嘉树如今正在喝参汤补气,想要借机服下药引,应该会容易许多。
海礁带回来的消息也没让她失望:“他昨儿晚上寻机服了药,今早起来略有些腹泄,但午前就已经止住了。我今儿晌午见到他的时候,看他气色还不错。他也说身子轻松了不少,想来那解毒丸是起效了的。以他如今的情况,若是病情没有反复,再过三五天就能向许太后提出宫的事了。这眼看着就要到腊八节,他要回自个儿家中过节,也是理所应当的。”
海棠闻言,总算松了口气,笑道:“那到时候咱们就打发人给他送腊八粥去!”今年海家是头一年在京城过腊八,腊八粥的材料可得好好用心收集才行!包管做出来的味道能让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海礁的心情也挺好的:“我见小金精神挺好的,索性就把先前打听到的情报告诉他了。他那几处产业其实都不错,不用费太多心思就能整顿清楚了。可见宫里的贵人们对他还是挺上心的,赏下来的产业都挑选过了。”
自打海礁从金嘉树手里拿到了后者所赐产业的清单后,就开始了对这些产业的调查工作。虽然他自己每天都要上差,但小妹海棠闲散在家,手下还有好些个密探子弟能帮忙跑腿,只是打听几处产业的情况,又有什么难的呢?
海棠早几日就把该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到了,顺道还处理了其中一个不大安分的管事,直接把人撵走了。等金嘉树出宫后,正式接管这些新产业,就不必再费神与人斗心机了。
海棠还把那两处庄子与几家店铺的账目给整理了出来,假借兄长海礁的名义,递到了金嘉树手中。等他出宫后,这几处产业的管事都会前来拜见新主人,到时候应该能给他提供一笔不小的款子,足以让他手头上迅速宽裕起来。无论是过年时应办的礼俗仪式,还是明年预备要办的婚礼,都没有了财务上的问题。
不但如此,金嘉树手上还会多出一笔数目不小的活钱。
海礁告诉小妹:“表叔公和曹爷爷、陆爷爷想买吴家土地的事,我先前跟小金提过一嘴,他当时没说什么,今儿忽然告诉我,也想要在吴家旧地边上买一座小宅,说是方便日后读书备考用。我想着他明年定是要参加顺天府乡试的,想在贡院附近置办一处宅子,也是人之常情。可他先前不是已经得了许娘娘赏赐的大宅子了么?那宅子位于南熏坊,说来离贡院也不是很远,何必要再买一处呢?他手里是不缺钱,但也不能随便乱呀?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海礁卖了个关子,海棠却很快猜到了答案:“那南熏坊的大宅子里附带着几十个男女仆妇,都是宫里许娘娘一并赐下来的。虽说他们会把大宅子打理得妥妥当当,但相应的,也会充当许娘娘的耳目。以金大哥的脾气,在宫里被宫人围着侍候,就已经够难受的了,倘若出宫后还要过这种众仆环伺的生活,他怕是要发疯的!他宁可寻个借口,搬去一处清静的小宅子,身边只留少数几个心腹侍从,也不乐意住进那般大宅中,处处受人监视。”
海礁听了,不由赞道:“还是你了解小金的想法。他今儿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道是在宫里时,碍于规矩,只能接受宫人无微不至的侍候,也就罢了。等出宫回家,他是一定要过回从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的。哪怕别人嘲笑他山猪吃不了细糠也无所谓,他从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贵人,只想与心上……咳,只想与身边可信之人一道过太平安乐的小日子。
海礁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忙改了口,但心情还是相当愉悦的。
金嘉树的话表明他依然还是自己从前在长安时认识的那个朴实少年,而非已经成为了京中权贵圈的一员纨绔。这样的男子,才是海礁能放心将亲妹妹交托到对方手上的。
他看着小妹海棠,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小妹如此了解小金的心意,不如就帮着挑一挑,看吴家哪块地更合你们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