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敏君斜睨他,“亲兄弟快摔了你都不知道扶一把。”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连个路都走不稳,活该他摔跤。”
常敏君无语,清儿指定是被你吓着了。“清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你都给清儿说什么了?怎么我看那小子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样?”
说起这个,桑拂月可就不累了。于是又吧啦吧啦的把清儿的来意一说,随后又添油加醋,将自己说给清儿的话一说。
话说完他还得意洋洋,“有了今天这一遭,我看他沈廷钧以后来了府里,可还有人稀罕他。”
常敏君闻言就无语的白他一眼。
三十岁的身板,三岁的心眼,幼稚不死你!
常敏君懒得理会他的小心思,又和桑拂月说起今晚在哪里落脚,以及要不要去码头处走一走散一散。
夫妻俩说着闲话,就把有些事情抛在了脑后。而那局被常敏君特意打乱的棋局,自然也无人在意了。
不说常敏君与桑拂月,也不说清儿此时多么惆怅,只说沈廷钧进了桑拧月的舱房,见桑拧月正在休息,便在外室的椅子上落座,无声的处理起公文来。
他这些时日一直不得闲,说是来巡视河道的,就真的把从闵州到晋州的这一段河道巡视了两遍。
周边的布防与隐患全在他的脑海中,如今不过是写个折子,将该上报的上报。
另外,晋州的两桩案子也都进行到了尾声。等他们到闵州后不久,所有证据、证人、证词,也都该归档了。
事已了,他在闵州怕是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北上……
这么想着,突然无心公事。沈廷钧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身走向了内室。
内室中,桑拧月小憩了片刻,如今已经有了醒的意识。
沈廷钧脱了外衫,轻手轻脚的在她旁边躺下。可即便他动作再轻微,依旧吵到了桑拧月。
桑拧月倒是没睁开眼,只是睡意惺忪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问他,“几时了?我睡了很久么?”
沈廷钧看了看门后的沙漏,随后说,“不久,不到两刻钟。”
那还好,不然再睡下去,晚上该走觉了。
桑拧月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从她眼角滚落下去,沈廷钧已经先一步替她抹干净眼角的泪水。
他问她,“去哪里?再陪我待一会儿。”
桑拧月闻言倒没说不乐意,但是,她想去方便。
她便憋红了脸,一脸赧然的看着沈廷钧。这模样,沈廷钧轻笑一声,起身抱住她,“我抱你过去。”
等洗过手重新回到床上,桑拧月自觉的窝在他怀中。沈廷钧一边顺着她的背,一边问,“身上可舒坦,可还想吐?”
素问和素英在回程时也上了船,且又跟在了桑拧月身边伺候。也因此,对于沈廷钧对知晓她曾在船上吐过,桑拧月一点不意外。
她就说,“现在还好,就是胸口堵了些,不大想吐。”又说起之前从闵州出发去晋州时,她吐得是有些吓人。但当时也只以为是晕船,熟料却查出来是怀孕了。
沈廷钧轻轻“嗯”了一声,“当时怎么没想着先回闵州歇一歇,等身体好转了再出发?”
桑拧月支支吾吾。
之所以不回闵州,这不是怕露馅么。
在船上还好,船只顺流而下,不几天就到晋州了。即便届时他觉得不妥,他还真能离开闵州来晋州寻人么?
他又不能预知未来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她怀孕。在这种境况下,他不来晋州,其实她在晋州才最好。最起码,晋州的风言风语一时半刻也传不到闵州去,更传不到他耳中。
届时,她就可以偷偷生下腹中这个孩子,然后据为己有!
所以,回闵州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的。她当初真是恨不能立刻长出飞毛腿来,好一瞬间就飞到他够不到的晋州去才好。
桑拧月支支吾吾,不回答他的问话。可沈廷钧天资聪慧,只是简单动动脑子,就想明白了她的顾虑与小心思。一时间,他真是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狠狠的在她丰满的臀肉上揉了几把,带着泄愤的口气说,“我还真是养了个小白眼狼。”
“怎么是小白眼狼了,我这不是跟着你回来了么?”桑拧月强装出声势来,以求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虚。“再说了,孩子不还是你的么,我又没让他认别人当爹。”
“呵呵,你倒是让他认一个,你看我不扒了那人的皮。”
说起“认爹”,沈廷钧心里酸的不得了。
他想问桑拧月,你还想让孩子认那个人当爹?是齐家的四公子,还是那个做教谕的谢庭芳?
提起这两个人物,齐家四公子沈廷钧是没见过,但谢庭芳他倒是在桑家的祭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他也确实生的一表人才、儒雅倜傥。
当时他们用膳时坐在一张桌子上,席间谢庭芳还给他敬了一杯酒。他对这人的观感不错,也觉得对方是可结交之人。期间言谈他口吻倒也温和,而谢庭芳对他也颇为崇敬。
可前两天他才从桑拂月口中得知,早先桑家遇难时,谢庭芳曾真心求娶过拧月。是拧月彼时年龄小,且觉得依照桑家当时的门第,她嫁到谢家去是高攀,所以才拒绝了这门亲事。
而齐家的四公子,这位与拧月更是渊源颇深。
据说早在齐家祖父还在世时,就想将丧夫丧母的拧月和清儿接到齐家居住。没名没分的住着又怕他们姐弟俩受人欺负、被下人慢待,所以,便又和齐家四公子的父母说定了这桩亲事。同样,也是拧月一口回绝了,这才没了以后。
而如今拧拧丧夫,齐家四公子丧偶,两人又阴差阳错走到了相同的境地……这也就是拧拧怀着身孕,没有再嫁的心思;桑拂月顾忌她的想法,也没同意齐家的求娶。若不然,哪里还有她与他在一处的光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