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令杨采菲失望了,他一次都没告诉过程元明,因为程深始终相信,爸爸是爱他的,也会爱他的妈妈。
后来见目的达不到,杨采菲也不叫程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房间已经被换成阁楼。
小学开始,程深性子就野了,他捉弄老师,和同学打架,成绩排在倒数。而一起罚站的同学被爸妈揪着耳朵回家,最后只剩他一个人在空旷的校园内。
他们开始吵的一天比一天厉害,甚至摔东西。
同桌形容他生病时妈妈就会给他做鸡蛋羹,程深摆摆手与他炫耀着,鸡蛋羹有什么了不起,我生病了我妈妈会给我做好多菜,还有鸡腿吃。
想到这儿,他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些,或许是期待,更多的是赌。
他落在了温暖的怀抱,可在昏迷时却听到了女人的嫌弃。那年他九岁,独自被丢在了医院,他没有等来鸡蛋羹,也没有等来那两个人。
病好后被同桌嘲笑一番,生病的人是不能吃荤腥的,为此他把同桌揍了。
十岁那年,争吵的声音消失了。程元明几乎不再回来,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初二,父亲提起了诉讼离婚,他们之间也彻底宣告破裂。他拿着汽车模型,这年他的生日愿望还没有许。
杨采菲执意要了抚养权,在她看来,一方面能得到钱,另一方面还指着程元明能回心转意。没想到的是,隔了半年,他便再婚了。
抚养费都在杨采菲手里攥着,高中时他已经吃不饱了,决意去找份兼职,没想到最后钱还是被拿走了。
后来,任非凡和程安让他彻底面对现实。他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牺牲品。
高三最后几天,程元明带着宋思回到这幢房子,商量着抚养费的断缴,回去的路上出了车祸,两人均陷入昏迷。
不是交通事故,是人为。
高考当天,程元明最后的生命线停止了,而杨采菲也进了监狱。
是啊,她下了地狱,程深又何尝不是?
程元明的公司早已亏空,他将最后的财产留给了程安,而债务留给了他的儿子。
弃军保帅,毕业那年他的日子异常难挨。卖了房子和郊区的别墅以抵债,那个名义上的妹妹被接到了乡下,而宋念隔段时间就会来找他索要赔偿。
高中毕业的他找工作四处碰壁,靠着仅有的设计基础谋生,在故地重游,在bj飘荡。
是张杨澍不放弃他,辗转多地拉关系谋人脉让他在bj辅导班复读。
后来,他靠着设计小赚了一笔,在学校附近盘下了间店面,只为离她再近些。
程深如同在讲别人的故事,风轻云淡,那些事在他记忆里仿佛已经是上辈子了。
夜已深,窗外漆黑一片。他抱起怀里的姜悦回到房间,借着月光,吻上了少女的脸颊,湿意遍布,那是她为他心疼的痕迹。
他指腹摩擦着姜悦眼角点点泪光,平淡无力的说道:“你的心疼才让我更加心疼。”
再后来他不再吃,黑暗中的曙光已来到他的身边,无需害怕,因为他有了姜悦。
予己温暖,燃以再生。
经过这一晚,两人之间更加贴合。姜悦手指在屏幕上摩擦着,视频从清水县回来后她就没有打开过,不是别的,只是她不敢。
不敢去面对残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