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立刻支持:“合肥纵有些许兵马,也是曹操防备我柴桑进兵的屏障。若我因此而主动发兵,挑起东线的战端,才是真正的惹祸上身。他荆州为何不主动出击,攻打宛城?却来让我们去撩虎须,真是可笑!”
张纮悠哉说道:“我江东精兵,皆在鄱阳,战将也都在周瑜掌中,说要兴师,如何兴师?难道让我主公亲征不成?还是要我们这些老臣,抗刀抡枪,上阵杀敌?你也是文官,莫不如你也上阵,做个军师如何?”
他说话之间,目光落在鲁肃身上,矛头一转,将鲁肃转成了打压的对象。
在江东氏族看来,周瑜不在柴桑,鲁肃俨然成了周瑜在主公孙权身边的代理人,既然他们惹不起周瑜,莫不如打压鲁肃,以此来作为对抗周瑜的态度体现。
“不须你们上阵杀敌,我一身一命,皆许主公!”
太史慈听到张纮之话,气的元整怒目,厉声喝道:“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太史慈愿即刻提调兵马,准备攻敌!江东除鄱阳水军之外,柴桑也有数万之众,只要士气足够,可以破敌。若是人人自危,毫无战意,纵然是百万之众,也不过是酒囊饭袋,压马的肉球,毫无作用!”
太史慈作为柴桑唯一的战将,负责护卫柴桑吴候宫的安全,虽然并没有崇高的地位,但却是实权派,在孙权面前说一不二,张纮倒也不敢彻底得罪他。
鲁肃想起孔明嘱咐的话,接着张纮的话茬应声说道:“只要主公下定决心,动兵前往,鲁肃不才,愿随军听候驱驰!”
张纮冷笑不语,抬头看着天板,旁若无人。
鲁肃不看五大谋士,转头到了阶下,拱手面对孙权说道:“主公!若不兴兵,先下手为强。等曹军粮草备足,三十万大军如洪水覆压而至,柴桑如何抵挡!”
“柴桑沦陷之期不远,到时候整个江东都不再姓孙!”
孙权勃然变色,眉头竖起,虬髯抖动,似乎心头有无限的怒火想要宣泄,却终究又在无声之中恢复了平静。
鲁肃察言观色,暗地里佩服孙权的定力超乎常人,更佩服诸葛亮算计准确。看来还需从谋士身上动手。
五大谋士互相对视,除了诸葛瑾之外,二张与顾雍阚泽都是江东大户,产业极多。听到鲁肃说到江东极有可能沦陷,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也暗地里惊慌,但他们还有一线希望,若曹操真的下了柴桑,占据江东,则他们便可以彻底摆脱周瑜的束缚,没准在曹操面前还能博得一官半职,最起码可以保住自己的势力。
在他们看来,短时间内号召柴桑的兵力攻打合肥,是自寻死路。还不如安稳度日,等到不得以的时候,再论生死。说不定曹操不过是虚设疑兵,也未可知。
他们之所以当初放弃求和的执念,最终答应周瑜的联盟抗曹之事,也是因为曹操的兵马在宛城,战事在荆州,丝毫不影响他们在江东的产业。
最多不过是支援一些粮草而已,这些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疼不痒,无足轻重。
“数日之前,我江东氏族筹集的粮草,已经运抵樊城。”
鲁肃继续说道:“曹操屯兵宛城,原本是打算以少数兵力吸引荆州和鄱阳湖的兵马,等待樊城缺粮兵乱,南蛮王的战骑反戈一击,荆州内乱之际,他们在趁虚而入,拿下荆州。”
“却没想到我江东氏族开明大方,积极相应。如今樊城粮草已足,曹操气的七窍生烟。听说其爱将千里驹曹休还死在樊城!”
“如今曹操听说樊城的粮草来自江东,气的吐血三斗。我想他移师合肥,多半也是想要来替曹休报仇了。”
孙权佯装大惊,怒声问道:“资助樊城粮草?你们因何不禀报我知?惹下如今这么大的祸端!”
张昭震惊,急忙跪下,其他四名谋士,也随之跪在一排。
张昭叩头说道:“粮草一事,老臣们也曾禀报主公,那时主公正忙于他事,便说此事让老臣斟酌处理,不必禀报。”
“此事……此事子敬也可以为我们作证。”
张昭说话之间,回首指了指鲁肃,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期盼救助之意。
鲁肃心中暗笑,看来主公已经倾向于出兵了!
因此急忙上前说道:“鲁肃可以作证。且张阁老亲自带头筹措粮草运往樊城,实为表率,主公不可罚,只可奖励。非止江东,如今荆州百姓,也多感激江东氏族们的帮助呢!”
荆州百姓都已知道?那又岂能瞒得了驻扎宛城的曹操!
合肥兵马若来,不管放过谁,断然不会放过他们这几个带头筹粮支援樊城的老氏族了!!
四大谋士对望了一眼,心里惴惴不安,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可是江东之大,又能逃亡哪里?往西逃,是周瑜的兵马,水火不容!
往南是山岳族人,数年之前被周瑜带兵平定了叛乱,虽然现在相安无事,但骨子里积怨很深,落到他们的手里,生不如死。
思来想去,还是这里最安全,最舒适!
沉默片刻之后,张昭终于说道:“既然臣等争执不下,不如此事便全由周公瑾做主。主公派往鄱阳的八百里斥候,想必也快回来了!”
“报!”
“鄱阳八百里急报!”
吴候宫内侍手捧文书,快步走入。
孙权急忙转身,双目炯炯,往前迈了几步,一把抄起文书,捏在手里。
“合肥之事,臣已尽知。主公当听诸葛卧龙之言,急速准备,克日兴师!”
“柴桑之兵,足有五六万之众,臣亦派甘宁、程普二将,领兵三万,驰援柴桑,书发之日,兵亦发出。太史慈乃世之猛将,主公可重用之,其他事宜,未能详尽者,可多问孔明、子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