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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昌。
世子府里,后园中。
杏盛开,瓣挂满了枝头,散发着幽香。
曹丕挥动宝剑,穿梭于枝叶间,如游龙一般,身形矫健,剑法谙熟。
旁边一名温文尔雅的绝色美妇,眉目之间总是带着一丝忧愁,此刻正连同几名丫鬟,观看着曹丕练剑。
此人便是号称洛神女的甄姬(甄洛),昔日袁绍的小儿子袁熙的妻子。袁绍战败的时候,曹丕仗剑进入袁府,掳走了甄姬,纳入自己的府中,纳为姬妾。
“小洛,我剑法如何?”
曹丕舞剑已毕,收招定式,笑着来到甄姬面前,将宝剑放在桌案上,转头满是爱意的看着甄姬问道。
“将军剑法如神,贱妾一女流之辈,懂得什么!”
甄姬伸出皓腕,纤纤玉手捏着一方手帕,轻轻替曹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轻声说道。
“愿凭三尺剑,护你一万年!天地为证,杏可鉴!”
曹丕爱意更浓,一把抓住甄姬的玉腕,信誓旦旦的说道。
甄姬粉面微红,略过一丝羞涩之意,低声说道:“妾身一切都在将军身上,望将军怜惜。”
二人正在缱绻之际,忽然守门的侍从疾步而入,来到曹丕身前禀报说道:“启禀主人,司马先生到了。”
“哦!”
“让他在大堂内等我!”
曹丕轻轻应了一声,急忙整理衣冠,将桌案上的宝剑归入剑鞘,佩戴在腰间,别了甄姬,往大堂而来。
“不知世子急急招我前来,所为何事?”
司马懿还是那副邋遢猥琐的模样,让人看起来便生出几分厌恶。
“仲达,我有一个决定,想要与你商议!”
曹丕从侍从手里的托盘上拿起毛巾,轻轻的抹了一把额头脖颈之上的汗珠,然后将毛巾扔还给侍从,手臂一挥。侍从急忙躬身告辞,走出堂门,顺手将大门关闭。
整个厅堂之中,便只剩下了司马懿和曹丕二人。
曹丕缓步走到司马懿面前:“我想前往宛城,助父亲攻打荆州!”
司马懿身子微微一震,面现惊慌之色:“世子,不可!前次诸葛闻德曾有书信给丞相,欲令丞相以你或三公子为质,换回张辽。你若在这个时候去宛城,岂不是顶风而上,自寻麻烦?”
“且许昌乃是京师重地,只要世子能如第一次丞相南征时候那样,保护好京师的安全,收揽许昌氏族和京师重臣家眷之心,他日必有益于世子成其大事!”
曹丕不以为然,连连摆手:“仲达之言虽然有理,但我意已绝!”
“荆州不破,天下难安!”
“父亲南征,孤军在外。我若安逸在许昌,非孝子也!我愿披挂上阵,前往军前效力。”
司马懿低头沉思,双手笼在袖中,两撇凌乱的胡子似乎已经有数月未曾梳洗。
“既然世子主意已定,微臣愿替世子照护京师……”
司马懿的话语未完,便被曹丕从中打断:“京师之中自有安排,仲达可速速回府,收拾行装,明日便随我起身,一同前往宛城!”
司马懿惊愕!
他虽智计百出,但面对曹丕,却时常被算计,身不由己。似乎自己的阴谋打算,在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面前,微不足道,皆被他一眼看穿。
似有意,似无意。曹丕在利用他智谋的同时,仿佛又在不时的提醒他:“我才是主人,你不过是奴仆而已。天下之势,我做主,你却不能!你只能顺从于我!”
司马懿迟疑了数秒,只好应道:“微臣遵命!”
襄阳城,军师府中。
“兄长,为何要作书提醒周瑜?以周瑜之智,又何须提醒?”
诸葛亮将写好的书信递给诸葛明,审视无误之后,差信使发往鄱阳湖江东大都督周瑜。
他不明白,曹操暗地之中移师合肥,连荆州斥候都已探查到了,难道江东会浑然不知?
“张辽被我所擒,曹操东师无帅,计划俱废,一场辛苦白忙,岂能甘心?我怕周瑜大意,反而为曹操所算!江东若有失,于我荆州不利。”
诸葛明微微皱眉说道。
“依兄长之意,莫非曹操没了张辽,依旧不甘心,还会在合肥发动战役,两线作战,攻打江东和荆州?”
诸葛亮连连摇头,认为可能性并不大:“上次曹操五十六万精锐,攻打樊城,无功而返!荆州的实力,他已尽知,并敌一向,犹然未必能够取胜,岂有分兵两路,齐头并进之理?再说东线主帅被我所擒,元气大伤,士气受损,想要振作,恐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曹营阵中,如张辽如此奇才者,并不多见。”
诸葛明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你可有攻打许昌之意?”
诸葛亮惊愕,瞠目结舌:“荆州虽然实力倍增,但若攻打许昌,恐怕依旧力有未逮!”
诸葛明哈哈大笑,走到沙盘旁边,伸出右手,将宛城的一片军旗尽数搬起,置于合肥位置。然后转头,盯着诸葛亮问:“若如此,你可有攻打许昌之意?”
诸葛亮再次惊愕:“曹操所有兵马会集合肥,宛城一线并无屯兵,我只须遣一上将,十万兵马,便可一路披靡,直接攻入许昌!”
言未毕,自己已经恍然大悟,领会到了兄长诸葛明的意思!
“兄长之意,若江东合肥方向的防守薄弱,纵然曹操东线无张辽,也可发动攻势!但若周瑜能及时补充兵力,有所防备,则东线曹兵便未必敢轻举妄动!”
“东线战与不战,不取决于曹,而取决于孙!”
诸葛明再次点头:“张辽被擒,若周瑜以为江东从此无忧,则大祸不远了!”
只这一句话,已经令诸葛亮汗流浃背,暗中佩服兄长思虑缜密,毫无遗漏。
想必周瑜也会得书领悟其中的深意。
诸葛亮拜辞兄长,出了军师府,乘车西行而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