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意外
化学课由快六十的张老师代理,直接影响了我对化学的兴趣。我知道李思佳为什么请假,心里老是在琢磨把她从苦海里解救出来,在我看来,杜秦是她不幸的根源,她说她病了。
要足球比赛了,先年级各班之间比试,然后再在三支冠军队中决定最后的全校冠军,冠军队有资格代表学校参加全市的「市长杯」,这是全校的大事。
「刘商!」我和屈楚拍着篮球准备到篮球场的时候,有人喊我,一个男孩子一样有磁性的声音。
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满小飞。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风气,全校各班的体育委员都是女孩子,大概是培养我们尊重女孩子的品德吧。满小飞不赖,会跳很多舞,好象全身都没有骨头,她们家是音乐学院的,总的来说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你叫我?」我看见屈楚正冲我挤眉弄眼的。
「组织足球队,你参加。」满小飞说话习惯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这让我反感。
「找屈楚,我不会踢球。」我若无其事地仍然向楼外走,在我看来,一个充斥着埋头苦读、个顾个的书呆子的班级,要想在一项集体运动中取胜,有点天方夜谈的味道,更重要的是我受不了被别人命令。
「你就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从声音判断,满小飞好象生气了,她的声音使我处在一种注目之中。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长的不赖的。」屈楚一边笑着冲满小飞挥手,一边追我。
我看见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的李思佳,带着外面清新的空气和阳光走进楼门,她光彩照人地回来了。
很美的学校,校园里栽种着丁香、洋槐、梧桐,还有不知名的树,荡漾着清香,游荡着或若有所思、或热情活泼的学生。刘武从白色的本田里钻出来,应该穿西装来,那样才能相配,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的打扮。
「刘武,你看!」旁边的周游兴奋地咋呼,他指着在栏旁坐着发愣的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真漂亮,有那种熟悉的高雅淡泊的清醇,齐耳的短发在微风中拂舞,增添了一丝飘逸,她的眼神是茫然的,是什么使她困扰?刘武觉得自己那麻木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奇妙的冲动,一种甜蜜的感觉。走近,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整自己的情绪,认识。
屈晚晚被很多奇怪的念头弄的有点迷糊,直到刘武坐在她身边的栏时,她才被吓了一跳。
「武哥!你怎么来啦?」是刘商的哥哥,一个出众,但玩世不恭的男人。「找刘商?」「不是。」
刘武不看她,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长腿舒服地伸直,仰面,合上眼睛,沐浴着阳光。短发、饱满的额头、宝剑一般斜飞的眉,长长的、有些蜷曲的睫毛、笔直的鼻梁、丰满的唇、还有鼻翼延伸的斧凿一般清晰的象征男性坚毅的纹路,舒展的脸。
屈晚晚突然感到一种心慌意乱,一个成熟的男人竟会如此的使人震撼么?他成熟么?
「我来,就是为了看你。」温柔的笑容,柔情如水的眼神,还有似乎隐藏的一丝狡黠。
屈晚晚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忙躲避刘武的目光,但心里又似乎很愿意就这样在这样的目光下。
「商子哥!我求你了。这车是借的,你可手下留情。」周游笑着央告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愤怒,就因为刘武出现在我们学校?还是因为看到他和屈晚晚在那些无处不在的目光下,旁若无人地说笑?被踹了一脚的白色本田「哇哇」地报警。旁边的屈楚正满是好奇地左右打量着汽车。
「干嘛你?」刘武蹿过来,不过他没生气。
「你怎么来这儿?」
「有点事,你们学校临街的那些门市房不是要出租么?我来谈谈。」我看见走过来的屈晚晚有些失望。
「别理他。我哥坏着呢。」我下意识地站到刘武和屈晚晚之间。
刘武饶有兴致地看我,然后把目光移到屈晚晚身上,然后就那么野性十足地放声大笑,迈步离开。
「这车真不赖,你哥准是发了吧!?他干什么的?」屈楚转过来。
「流氓。」我在胯下和身体的周围运球,有点担心地看屈晚晚。她觉得我的回答很幽默?我看见刘武在楼口和满小飞打招呼。他有魅力,我没法否定,但不能见到女孩子就这样吧?
放学的时候,刘武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从车棚取了自行车,得等磨蹭的屈楚一会,我们和屈晚晚约好了要去看电影的,有一个美国的大片上映。屈楚总是喜欢在车棚里踅摸女孩子,他还没有成熟,在朦胧期的男孩就是没有准撇。我觉得我成熟了。
「小弟干嘛呢?」屈晚晚抱着书包,站在我的身边。斜阳金辉下,她真好看,我觉得自己的心要从李思佳的身上转移了。
「谁把我气门心拔了!」屈楚气急败坏地推着车出来。
这是意外。男孩子拔女生的气门心是经常的事情,屈晚晚不骑车多半是因为这,男生的气门心被拔可少见。
看见校门外以满小飞为首的几个女生都得意地笑,我有点莫名其妙。
满小飞那粉白的手掌里赫然有一个气门心,「你们不参加足球队,我就天天拔你们的气门心!」她的理由居然就这个,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理直气壮的。
屈晚晚笑吟吟地在旁边看。
电影是一个甬长的爱情片,故事让人心碎,音乐也哀伤得在触摸着神经的末梢。几次想走,我不怎么爱看这样伤感的电影,可屈晚晚说什么也不答应,她跟着里面的人物。屈楚实在挺不住了,他决定睡觉。
现在的电影院真奇怪,不是单独的椅子了,叫包厢,其实就是长椅,很高的靠背,可以阻挡一下周围的目光,椅子挺舒服的,还软忽。为了屈楚可以睡的好一点,屈晚晚和屈楚换了座位,他倒在屈晚晚的怀里时,我嫉妒得要死。电影没法看了,我被屈晚晚身上那淡淡的幽香弄的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的,整个思绪都乱七八糟的。
我的胡思乱想被旁边座位的人给打断了。听到一阵唏唆声,似乎是衣服的摩擦,有些急切的喘息,还有咋咋的声音。
黑暗、剧情、莫名其妙的声音、我的好奇、加上身边的屈晚晚,我觉得自己在煎熬中挣扎,很辛苦,周身的热血不听使唤地在到处乱窜,每一根神经都麻酥酥的,肌肉紧绷绷的,甚至有些酸疼了,主要是脑袋要爆炸了,我喘气都有点费劲,要爆炸的还有另外的地方。要是屈晚晚发现了怎么办?
屈楚睡觉不老实,他总以为在自己的床上,还奢望着伸直腿。屈晚晚似乎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把我压在靠背的角落里。她的肩就在我的胸前,我的手没地方放了,尽量回避身体的接触,那绵软的触觉能马上要我的命、、、我还是这么靠在靠背上,屈晚晚还是这样依偎在我的胸前,她抬起头,嫣红的脸颊,不安地翕动的鼻翼,颤抖的嘴唇,如烟的秋水中的激情和期待。
我能听到自己战鼓一般的心跳,怦怦地扣击着我脆弱的心灵。我不是这样的手足无措,我用自己最温柔的目光回应,阅读她的目光,品尝她的呼吸,感受她柔软但富有弹性的身体的挨擦,享受她那纤美优雅而且灵活温软的手细心地对我发达的胸大肌的爱抚,体会她发烫的体温。
鼓励而殷切的一瞥,她的眼帘缓缓关闭,朱唇暗启,睫毛在昏暗的光影下有彩虹的颜色。她在等待我?我在等待她。
我感受着那阵如狂的拥抱,我拼命地揉搓她的身体,把自己喷火的唇象电影的男主角一样放在女主角的唇上,我的上唇挨着她的上唇,下唇压着下唇,彼此的呼吸交织,不愿意想男主角那样张嘴去咬女主角,口水是不是干净?也许交换了口水就会使女孩子怀孕?怀孕可是大事!我拼命地揉她,她拼命地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将怎么发生?她会不会如愿地来摸我的鸡巴?揉握鸡巴是解决我的要求的最佳途径、、、屈晚晚的头突然真的靠在我的肩头,她侧过身子,真的用正确的姿势依偎在我的怀里。
「啊哈。」我艰难地低声呻吟,一股热流喷薄,裤子又粘在大腿上,热流通过鸡巴的摩擦使我一个劲地哆嗦,接着是狼狈和手足无措。接着是肩头的衣服被什么东西弄湿了,接着是清晰的屈晚晚的啜泣,她的发丝弄的我痒痒的,但那绵软温暖的感觉是真实的,她脖子娇嫩的肌肤,优雅的流线、、、「你们干嘛呢?」屈楚睡眼惺忪地问。
屏幕上那个娃娃脸的黄毛带着安详的表情向水里飘落,满脸煞白的女主角咧着大嘴泪流满面,白胖的手死死地抓着黄毛已经无力的手,滑脱,滑脱,终于,黄毛和大嘴的手在指尖最后的流连后彻底分离了,黄毛象一片羽毛,飘落,飘落、、、无影无踪。
屈晚晚哭得一塌糊涂。
我说什么也不让她坐我的车,因为裤子是湿的,不得不用书包来遮掩一下。这一次和以往不同,太剧烈的爆发使我感到有点发飘。
屈楚没多问,他就是偷偷地看屈晚晚,然后又看我,满腹狐疑。
电影的情节支离破碎,只有一个片段印象深刻,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帮人的关注下,嘈杂的伴奏中,在一个好象是桌子的上面跳奇怪的舞,热烈而迷人。
我偷偷地看仍抽抽搭搭的屈晚晚,觉得那大嘴真的还不如屈晚晚好看,还比屈晚晚胖。不过屈晚晚也挺胖的,不能叫胖吧?肉感!搜肠刮肚之下,突然灵光一现,我觉得自己的鸡巴又虎虎生威了。以后得多约屈晚晚去看哀伤的电影,我打定了主意。
为了避免每天被拔气门心,我们咬牙答应了满小飞的要求,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挺来气的,不过屈楚看来很来劲。
「你喜欢我姐?」屈楚系好了鞋带,活动了一下腿脚,突然冒出一句来。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喜欢就喜欢呗!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屈楚冲我眨眼。这是个必须回避的话题,我自己还没有彻底弄明白呢。掩盖尴尬的手段就是不置可否,我不想否认。
比赛很激烈,气氛也十分激烈。满小飞组织了庞大的拉拉队,在她看来凝聚力就是这样的集体活动中建立的,她有手段,男生都听她的,女生么,她也有办法。
从这事,我对满小飞的看法转变了一点,我对强的女孩子还是有好感的,尤其是漂亮而且聪明的女孩子。
屈楚是明星,他灵活而快速,象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精灵,不过他除了给我传球,别人一概不理。于是我也成了明星,因为制胜的两粒进球都是我打进的。
说老实话,踢足球我真的不怎么在行,虽然我的跑跳能力出众,灵活性和协调性都不赖,但在足球场上远没有我在篮球场上潇洒自如,不过机会实在是太好了,在这样低水平的比赛中,有一两个娴熟的控球人,你只要别往人堆里扎,就总有机会,于是比赛就会向聪明一点的一方倾斜。
我和屈楚拥抱的时候,看见看台一边卓然而立的屈晚晚,不过她身边的常常使我心情不佳。怎么搞的?
最近,屈晚晚的心情前所未有地被接踵而来的一个个男孩子给弄的乱七八糟的,看书也看不进去了,似乎这样的经历是自己期待已久,但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的,男孩子的热情和那些张狂的举止,都是拨动着心弦的拨片,这琴该怎么弹?
屈晚晚准备去看弟弟比赛,在穿过径的时候碰上了很奇怪的常常。「怎么这打扮?」屈晚晚很主动地与常常打招呼,丝毫也没在意别人的目光。
常常穿着得体的藏蓝色的短甲克,很笔挺的西裤,皮鞋的式样也很普通,为了掩饰光头,他特意戴上一个棒球帽,还戴了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挺秀气的,只有多解开一格的衬衫才暴露他的野性。
「怎么样?不好?」常常有些胆怯。
「不是不好,就是觉得有点别扭。」屈晚晚笑着,「我弟弟在操场踢球,看看去。」她意外地发现常常没有了在外面的张狂,连一个迎面过来的一年级小孩,他都会彬彬有礼地让路,奇怪的男人。
「我到这儿来,你不会生气吧?不过这些天、、、我实在想见你。」屈晚晚有点慌,当然知道你干嘛来,当然知道你干嘛这么装蒜,不用马上就表白吧?让人听见了怎么办?为什么老挂在嘴边?
「来就来了吧。」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屈晚晚还是努力地微笑,尽量做出洒脱的样子,不过脸已经红了。
常常从羞涩中恢复了,是屈晚晚的微笑给他的力量,他的脸上重新具备了自信。
是自己给了他什么暗示?屈晚晚觉得男人真难琢磨。
「你们这么踢可不行。」常常居然大摇大摆地过来了。真扫兴,我们正庆祝胜利呢。
「他初中的时候可参加过市里的少年队。」屈晚晚很高兴,因为弟弟踢得真不错。
女生都不过来了,也许是不愿意在屈晚晚的光彩下失色吧。
常常的工作很认真,当然也很有成效,他每天我们放学时都来,训练我们这乌合之众。过了一个礼拜,我们的第二场比赛居然打败了有模有样的五班,得算奇迹了,我们昂首进入了年级决赛。
唯一令我气愤的是他让我从射门得分的前锋变成了干苦力的后卫,还振振有辞地说我除了速度快,跳的高,其余的技术都不行,在后卫线上或者能发挥头球的作用(因为我是我们班为数不多的敢拿脑袋去顶球的),到了前锋线就只能浪费机会,屈楚在前面踢的挺好的,加上我就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