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为慕繁华且卖身,彪悍怨妇戏群狼
水跃馆位于成都富豪众居区,是一家将舞厅与游泳结合在一起的新概念迪斯可,其清凉夏日的开办主题很受时尚界的人追捧,更被猎艳者奉为胜地。因为进入的女人都一身清凉,各式各样的性感比基尼是这里的主题装束,加上娱乐圈内的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美女聚集,自然吸引了无数火辣的目光。
当然,水跃馆的消费也相当昂贵。而且这里还采用会员制,最低等的银卡一年的会费也需要二十万人民币,这仅仅是会费,在馆内任何消费还要另算;金卡需要五十万;如果是白金卡,一年会费需要两百万;白金卡之上还有至尊卡,一年的会费更是吓人,要五百万人民币之多。
罗南开着一辆表面灰尘一寸厚、漆皮翘卷、铁锈斑驳、极度破旧的桑塔纳,夹带拖拉机的轰鸣与烟尘来到水跃馆前,他无视门童的鄙夷目光,伸手摸出一张白金卡在门童面前一扬,门童只得无奈让人将破旧的桑塔纳开进地下车库。
负责替客停车的那个靓女,一边暗暗咒骂罗南这个外国老头变态,一边不得不屏着呼吸钻进车内,她这辈子都没开过这么破旧的车,连看都没看过,她不得不佩服那个外国老头耍酷耍到了极致,能找到了这么一辆极品车也不容易。
其实罗南并非特意开辆破车来水跃馆,只不过他在来水跃馆的路上看到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威胁一个可爱的女学生,就随手管了这么一件闲事,原本以为衣着光鲜的男人应该有点资财,可没想到女学生说那男人不过是个骗子。罗南搜遍了那男人的全身,也只搜到了一张水跃馆的白金卡,倒是正合他用。被他敲晕的男人开的就是这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罗南干脆废物利用,他将男人放进了后车箱,然后堂而皇之地开着车来到了水跃馆。
“请进。”
门童像送瘟神一般让罗南进了水跃馆。
罗南呵呵一笑,也不介意,一只手翻转着白金卡片,悠悠地迎着沸腾的口、音乐走进了馆内。远远地就见到一座宽大的浅水泳池,水四溅,乳波臀浪,女人光溜的大腿和手臂,果然是比基尼女郎的世界。
他穿着沙滩装宽松大短裤,倒不必特地换上泳裤,就这样走进了激情飞扬的舞场。
泳池舞场是水跃馆的特色,整体是座宽大的泳池,可以在里面游泳,四周都是跳舞的位置,在泳池中心,还架设了圆形高台,成队的俊男美女在高台上领舞,富有节奏的音乐激荡下,走进舞场的人都会忍不住舞动起来。
根据穆青松提供的资料,左轻敏三不五时就会来水跃馆消遣,罗南正是冲着左轻敏来的。他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一进场就看到了左轻敏,她就待在舞场入口不远处,穿着墨绿迷彩比基尼,正被几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簇拥着,在那里一边摆臂摇臀地起舞,一边大声地笑谈着,间或一个个笑得枝乱颤,乳波臀浪荡漾起的诱惑,让一些男人眼中暗暗发光,有意无意地向她们接近。
幸好水跃馆里并非狼多肉少,真正出众的美女虽然依旧缺乏,但是七、八十分的普通型美女却举目都是,再饰以精致的脸部描画,以及清凉装束下丰乳肥臀的直接诱惑,对多数男人来说显然几乎都算得上作为猎艳的目标。也因此,左轻敏她们才没有被群狼包围,而只是受着几只胃口分外挑剔的狼的暗暗关注。
胃口挑剔的狼大都比较有实力,不是坐享祖荫的豪门富少,就是半生打拼的中年富商,当然也可能是在某些特殊行业拥有雄厚势力的人。总之是属于三有人群,三有就是有权、有势、有钱。
经常来水跃馆的人大多认识左轻敏,就是不在水跃馆认识,在电视节目上也见过她的面孔,左轻敏在成都上流社会也算是一个有名的交际。在成都,不认识她的人还真不多。正因为这样,有些人就是对左轻敏有什么想法,也会顾忌她的身分,真想接近她,也只会选择徐图缓进的方式,一些对付普通女人的手段还不敢堂而皇之地施用在她的身上。
罗南看到几个貌似都有些家底的男人在左轻敏面前冒一个头,打几句招呼,又晃到旁边,显然想接近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觉得有些好笑。他可没有这么多顾忌,到吧台要了一杯酒,然后端着酒就往左轻敏那几个女人身边凑。
在闪烁的舞蹈灯光里,左轻敏的墨绿比基尼最不起眼,不过她身边的几个女人都穿着金色比基尼,衬托之下倒显得她另类特殊一些。
比起身边个个一百七、八十公分显得瘦高的模特儿类型女人,左轻敏纤秀得体的身材倒是更为养眼,而在身材衬托下,三十五c的胸部有丰盈饱满之感,对男人眼球的冲击力的确不小。
看到一个穿沙滩装的外国老头向自己这边走来,左轻敏起初并不在意,直到罗南走到她面前,她才拧眉停下舞动的身体。
“哦!上帝!像!真像……”
罗南有点神经质地对着左轻敏道。
“你说什么?”
因为舞场内音乐很大声,左轻敏隐隐约约听了一、两个字,根本不知道罗南到底嘀咕些什么,而罗南貌似激动的样子让她有些好奇,她便忍不住问道,为了沟通方便,她还特地用了英语。
“我说你很像多年前我遇到的一个中国女人。”
罗南说的是汉语。
这回左轻敏听清楚了,也更好奇了:“是吗?你的中国话说得这么好,莫非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是的,我叫默文。罗南,美国人,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女士。”
“我姓左,左轻敏。”
左轻敏嫣然一笑。
“就是这笑容,当年她也曾对我这么笑过,这熟悉的笑容至今还时常在我的梦里出现。”
罗南做陶醉状地道。
左轻敏闻言不禁翻白眼,她忽然发现眼前这老头是个痴,没聊几句就说她的笑容好看,若非他说的其实是另一个女人,左轻敏肯定要大骂这老头求爱方式太过拙劣,一点创新都没有。
“我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罗南又道,这次却是邀请。
这未免太快了吧!这老头不会是真的想追求我吧,用个回忆的幌子引起我的同情,再伺机接近?左轻敏一边这样想,一边漠然拒绝:“晚餐时间已经过了,罗南先生,现在是跳舞时间。很抱歉,我想你可以找一位正在饿肚子的女士一起去共进晚餐,也许你会发现她的笑容更接近你梦里的那位中国女士。我给你推荐一位,看吧,在那个高台上,领舞队伍最前头的那位,她笑起来是不是更甜美,更有东方女人的魅力?告诉你,她快下班了,我可以保证她一定饿着肚子,你快去吧,晚了就会被其他人抢走了,再见!”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表示再也不理罗南了。而且不久之后就选择了离开。她对几个伙伴一挥手,道:“美女们,我看我们要换个地方了,去台场吧。”
几个女人立刻拍手叫好,很快簇拥着左轻敏离去,她们去的方向有一个小型通道,不过那里有人把守,一些闯到那里都被阻拦了回去,看样子似乎只有特殊客人才被允许进入。
罗南被耍也不恼,他知道冒用一个白发苍苍的美国老头的形貌并不受女人青睐,尤其是不受那些拥有骄傲资本的女人。刚刚他那样做只不过为了给左轻敏留个印象,混个脸熟,他的真正目标是接近林赛云。
为了不至于在林赛云面前出现得太突兀,他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事实上,联合情报组的主要负责人--凯瑟琳。兰蒂,早就为他拟定了如何接近林赛云的方式,并为他安排了一个身分,扮作欧洲绿火工业集团的一名特聘项目评估工程师。
绿火工业集团正与中国成都飞机制造集团进行一种民用飞机开发的合作,两者正打得火热,为此已经合资组建了一家飞火公司。飞火公司在成都北区拥有一个试验基地,而距离这个试验基地不远处就是翘云科技集团的一个项目试验场。
林赛云经常去这个项目试验场,兰蒂就是冲着这一点才设计了罗南的身分,只要罗南经常去飞火公司的试验基地,那么安排他与林赛云撞见并不困难。
可惜此罗南并非彼罗南,现在的罗南可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所以从下了飞机那一刻开始,罗南就不再接受联合情报组的具体指挥了,如果说他还有兴趣将间谍任务继续下去,那也只是打着幌子为了行其他事方便而已。
在左轻敏面前露了脸之后,罗南已经达成了今晚的预定目标。虽然貌似被耍了,但他的心情并不差,反而接受了左轻敏的提议,仔细欣赏在高台上领舞的美女,至于俊男,自然直接忽略。
左轻敏指的那位在领舞队伍最前头的美女,不但是领舞队伍的核心,也是台上最漂亮的,看上去十八、九岁,雪肤玉貌,加上穿的是白色比基尼,看上去就像雪娃娃似的,另外虽然长相清纯甜美,似乎应是娇小型的女人,事实上她的身材偏偏很出众,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高挑匀称,再加上舞姿挥洒自如,仿佛天生便是属于舞台、受人瞩目一般。
之前没有刻意去看,罗南还没觉得此女有多美,现在仔细打量,倒觉得此女的确有看头,另外他还依稀觉得此女容貌有些熟悉,不过他可以肯定以前没有见过她。如此一想,倒觉得奇怪,幸好只要他看过的东西,多半不会忘记,仔细回想一下,才记得曾经在某部公车的车身广告上见过此女。此女似乎也是个明星人物,广告上写着“新玉女周语容”虽然不知道周语容是怎样的明星,不过既然来水跃馆领舞,显然不是非常知名的明星,否则大可不必挣这种辛苦钱,罗南刚刚将周语容划入际遇糟糕的女明星之列,不想转眼之后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观点。那是两个男人在他旁边谈论,谈话声虽然不大,且有劲爆的音乐遮挡,不过罗南耳力不俗,依然听得很清楚。
“知道周语容为什么会来水跃馆领舞吗?”
其中一个男人故意刁难另一个男人道。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钱。否则玉女明星会穿着比基尼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吗?就是不知道水跃馆给她一个月多少钱,我都看她在这里跳了一个多月了,真是眼福不浅啊!这水跃馆真有办法,连这种注定要大红大紫的大美女都能拉来领舞,啧啧,瞧那身段,那紧致的细腰,真不知道将来会有哪个男人有艳福享受这种极品女人。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我就是把那厂子卖了,也要把她养起来,为了这样的女人,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另一个男人色授魂与地道。
“醒醒吧,你才多少身家,砸锅卖铁也就几亿,买张水跃馆金卡都心疼半天,还养得起她?你知道她一晚上挣多少,告诉你,比你那工厂一天挣的都多。她一晚上跳舞六小时,水跃馆就给她这个数,十万!听着,是税后哦!你说有这种高薪诱惑,有几个女明星能挡得住?就算是一线女明星,整日整夜地累死累活也未必挣到这个数,所以就算周语容是玉女,也得乖乖地脱了衣服,穿上比基尼来这里卖弄风骚。如果水跃馆愿意每晚给她一百万,你说她会不会连比基尼都不穿,在这泳池里每天来回裸泳几圈?”
第一个男人讥笑道。
“周语容就这么爱钱?为了挣钱,连玉女的名声都不要了?”
“这事可有很深的内幕,一般人不知道。还好我有哥儿们就是圈子里的资深人士,他跟我说起过,这周语容确实爱钱,不过倒也不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可以舍得的女明星。她所在的经纪公司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倾城娱乐,倾城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高华庭看上了她,开价每年一千万人民币要包她,都被她拒绝了。”
“高华庭一怒之下,就决定封杀她,他要让周语容挣不到一分钱。你看半年前周语容不是挺火吗?新玉女的名号都喊出来了,各个电视频道都有她的广告,现在再看,广告还有吗?那些她接拍的电影电视剧,不是临时换角就是出了什么意外,反正就是想法子让她拍不成戏。”
“高华庭是想逼她向他低头,他知道她爱钱,如果没钱挣,不就迟早会向他低头吗?到时候高华庭想怎么摆布还不就是抬抬手的事情。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高华庭想到了娱乐圈,动用了深厚的关系去从各方面封杀,的确效果显着,可是他没想到与娱乐圈擦边的迪斯可,或者就是想到了,也没有能力把手伸到水跃馆来。”
“高庭虽然势力不小,但这水跃馆的后台更大,娱乐圈内的人给高华庭面子,不敢轻易得罪高华庭,水跃馆的老板可不怕。你看,半年前周语容一天未必挣得了一万,现在转眼一天能挣十万,身价简直变相暴涨了十倍。虽然玉女的形象等于是毁了,但毕竟也算突围成功。”
第一个男人长篇大论地分析了一番,可以说将周语容的处境分析得相当详细。
“原来是这样,难怪周语容会出现在这里。可惜,在水跃馆,周语容虽然能够获得一段喘息时间,不过我想她也待不久了,水跃馆一年不知要换多少领舞,就是再优秀再漂亮的女人,在这里也干不了多长时间。或许要不了几个月,周语容就会被换掉,到时候她还会面对被封杀的处境,恐怕那时高华庭会对她封杀得更彻底,说不定还会诋毁她,将一个青春玉女诋毁成一个娱乐圈妓女。这种做法是那些潜规则的主导人最常用的手段,并不新鲜。周语容算是彻底毁了,估计离开了水跃馆,以后就很难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身影了。说实话,我觉得她是一个会演戏能演戏的美女,离开了影视圈实在太可惜了。”
第二个男人叹息道。
“想不到你还挺怜香惜玉,明知得不到她还为她忧心,我真怀疑你爱上她了。”
第一个男人哈哈笑道:“周语容的未来处境用不着我们操心,像她这样的美女,就是际遇再差,再落魄,也不会少一口饭吃的。更何况她如今不是没有护使者。水跃馆是什么地方?富商名流聚集之地,你想以她的姿色,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会没有护使者吗?老实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不下百位,真正杀出重围的有三个,都是只手几可通天的人物,那样的人物为她做护使者,你还用担心周语容未来的处境吗?我看水跃馆不是毁了她,很可能成就了她。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她东山再起,声势胜过往昔百倍,或者她虽然离开影视圈,却变成了更上层社会里贵太太中的一员,你觉得呢?”
说到这里,第一个男人一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很想看到身边朋友的沮丧的样子。
第二个男人耸了耸肩,道:“不要看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周语容有护使者,我只会高兴,我最不想看到这样的女人沦落风尘了。好了,想必你知道那三个做护使者的大人物是什么人,跟我说说吧。”
“好吧,看在你难得求教的分上,那三人,第一个是香港荣氏的现任掌门人荣靖海,第二个则是四川省省委副书记的公子任歌,第三个则是旅美华侨罗伯特。李。香港荣氏不用我说,是政商家族,无论在香港还是在内地都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任歌出自四川数一数二的政治家族,自然实力雄厚;最后一位罗伯特。李也不得了,身家数十亿美元,据说是在美华侨里极其杰出的人物,各大财经杂志封面人物的常客,走到哪里都受关注。”
“周语容有这么受欢迎吗?竟然受到这么大的关注?”
“我也很奇怪,真要说来,可能是这个女人否极泰来吧,经历了磨难,注定了她要飞黄腾达,就是有人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说话的男人摊手摆出一副感慨且无奈的表情。
听到这里,罗南倒是对周语容产生了一些兴趣,不过要让他去与那三个所谓的手眼通天的人物去竞争周语容,他没什么积极性。事实上,他更喜欢与处于困境中的女人交易,因为那样最直接,而且他更喜欢在难堪的交易之后给女人送上一分梦寐以求的幸福,他喜欢那种让女人惊喜的感觉。
很显然,周语容的世界里不需要神棍,因为她貌似落魄,却依旧被鸿运笼罩。
这样一想,罗南就准备离开水跃馆。就在这时,有个戴着通话耳麦的侍者忽然匆匆来到他的面前。
“罗南先生是吗?有人邀请您去地下台场,您接受邀请吗?”
侍者躬身问道。
“台场?是什么地方?”
再一次听到台场这个名词,罗南不禁被勾起了一丝好奇心,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台场其实就是桌球馆,不过我们水跃馆的桌球设施比较特别,只提供给金卡以上级别的熟客比斗使用,所以命名为台场,就像竞技场一样。”
侍者笑道。
“谁邀请我去?”
罗南好奇地问。
“先生,请跟我来吧,到了您就知道了。”
侍者神秘地笑了笑。
“好,你带路,我倒要见识一下。”
罗南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存心去见识一下,也就没有犹豫。
从左轻敏之前进入的那个通道进去,台阶向下,看上去有些幽暗,然而十数步后转过一弯,挑起一个门帘,便来到了一个类似咖啡馆的地方,迎面一个吧台,十几张高椅,连个侍者都没有,看上去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