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在阿尔若草原行迹近百年的摩钶耶圣使,北地之人没有人不敬重。
“还在等什么?还不拿下!”
她侧目看向谢昭的眼神冰冷,虽谈不上什么恶意,但满是戒备提防。
“退下!”
“我该知道什么?”
薄熄不置可否的轻轻颔首,不卑不亢淡淡道:
“九薇公主大婚时,按宇文部祖制曾到壶卢圣坛拜祭宇文氏祖先。圣使主婚,薄熄与您在长生树下有过一面之缘。”
“薄熄副使有所不知,这位谢姑娘根本不是邯庸人,还曾被本宫的驸马刑讯。
那位享誉北地、一生慈和、令人敬仰的老者,终于还是离开了吗。
她垂头笑笑,淡淡唤了一声。
“本宫见过你,你是摩钶耶圣使大人身边最信重的信徒。”
不消片刻,她额上便已青紫。
薄熄微微蹙眉,她不动声色的偏头看向谢昭,与之交换了一个视线。
薄熄脸色徒然一白!
虽然她心中早就做了千万遍的心理建设,也早就知道摩钶耶圣使危在旦夕、不过日夜而已。
此拜,为送别。
可是,她凭什么?
一个区区跑马江湖的草莽女子,难道就凭自己生得美貌?
九薇公主心底闪过一抹凉薄的恨意。
谁知九薇公主却在此时突然轻轻抬手,止住了弥萨后面的话。
薄熄紧随其后,撩起衣摆,面朝北方壶卢圣坛的方向双膝及地。
十几名皇庭侍卫握着各自的弯刀,提步上前,成合围之势。
九薇公主含笑道:“你我均是北朝邯庸人,副使是宇文部圣地的守护人,而本宫又早已嫁入宇文部,自然是一脉同亲。至于仇者.”
——不论是对她这个尊贵无匹的公主殿下,亦或是对她的驸马“孤狼剑仙”。
薄熄一脸沉静如水的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九薇公主道:
“敢问公主殿下,什么是亲者,什么又是仇者?”
但是,当亲耳听闻他与世长辞的消息,心里还是难免悲痛难忍。
九薇公主见此恍然,摇头道:
“你居然不知?”
叩首时,薄熄不惜力气,一顿一叩首,额头重重磕在院中的青石地砖上。
说到这里,她皱眉看向谢昭,又道:
“薄熄副使可不要亲疏不分,与外族人异气连枝,做了什么令亲者痛仇者快的糊涂事才好。”
薄熄没什么温度的吐出两个字。
九薇公主垂头静默一瞬。
薄熄沉默一瞬,抬起眉眼看向拓跋九薇。
她也瞧得分明,这个女子似乎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不过,她心情狡诈多思,不知用什么下作的手段骗住了驸马,居然还得了驸马的庇护。
那女子乍然现身阻住侍卫们前进的方向,脸上还带着一道骇人听闻的巨大刀疤,将冲在前面的几个侍卫吓出一身白毛汗来,还以为青天白日里见到了恶鬼。
谢昭叹气。
此时虽然心中不忿,却不敢再大放厥词。
她曾听说过,新任的壶卢副使乃是大乘天境的高手,寻常侍卫别说在她跟前打个照面,只怕一个回合都不堪一战!
那个妖女居然除了她们家驸马爷外,还攀上了壶卢圣坛的大船,只怕日后真不好料理了。
拓跋九薇脸色铁青,片刻后她冷冷看着谢昭,一字一顿道:
“谢姑娘,果然了不起,本宫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