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他缓缓道：“谢小友，你知道的，我修的乃是‘有情道’。
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
甚至还在她体内渡入了一些他自己的内力，来助她修复先前在“海天一阁”中被他打伤的内伤。
不论经历过多少逆境坎坷，遭遇了多少波折苦难，她眼底那不灭的、一往无前永不退缩的光，终是旁人无可替代。
所以，背后那只黑手若是真为南朝天宸人，他如此背信弃义、背叛故国，最终也不会被北朝邯雍的贵人们尊敬重用。
其间种种，她根本不能单纯去用常理断之。
她想要的是真真正正、清楚明白的真相，而不是如今这样，透着迷雾观景一般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真相。
中间的很多事情，兴许都夹杂了许多人、许多事的个人恩怨，甚至是家族世代血仇。
谢昭心里明镜儿似得，先前在九薇公主府，在宇文信知道她就是“千岁剑仙”之后，明显对她手下留情许多。
也不知究竟是惋惜于一代天骄如今跌落神坛的境遇，还是遗憾这天下四境风起云涌总是难以真正太平。
但是当壶卢圣使摩钶耶抬眸对上了谢昭的视线，他却又觉得.
不，她没有放弃过自己，也没有放弃过这世间的“道”。
但是那个人究竟是无心之失，被人利用或是套话才泄露的，还是真的就是背后下棋布局的黑手，谢昭暂时无从考证。
南朝天宸和北朝邯雍，虽然近来十几年来因为停战协议还算和平，也开始往来通商互通贸易，但是毕竟也是数百年的“世仇”。
似乎“千岁剑仙”，本来便该是这般模样。
她需要一点时间，捋顺自己的思路。
谢昭思忖片刻，她在短短的几息之间想了许多。
那人若是能知晓这等天宸皇室秘闻，想来在南朝的身份地位不低，甚至自己就是皇室中人也未可知。
“孤狼剑仙”此举，不单单只是因为她天宸长公主的身份不能死在广陵城。
北朝人向来敬重英雄，瞧不起满心算计阿谀的小人行径。
我并不知晓昔年在广陵城中给陛下献上此计之人究竟是何人——不仅是我，兴许就连当年奉命组织死士潜入天宸皇朝的宇文部大亲王殿下，也对此事知之甚少。
既然如此，他与北朝皇庭秘密设计“以情为网”，去编织一个惊天大陷阱，只为帮助北朝邯雍造就一个天宸符氏血脉，送与敌国利用、去颠覆自己的国家.
这种行为横看竖看都说不通罢？
而且摩钶耶圣使猜想的，也与谢昭所料想的结论相差不大。
壶卢圣使轻轻叹了口气。
却仍然难以从思绪的迷雾中，抓出一根更为清晰可辨的“线头”出来。
谢昭眉心微皱。
时至如今，这件事居然已经不仅是凌或的私仇，甚至也不单纯只是明面上显露的那般只关乎南北两朝之事……
难办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