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担心她年迈，无法北上出关，怕连累我。”
周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见周玉转身欲走，背对着他，方令楚心底有些慌乱，一股死亡萦绕在心间。
失去了从容，下意识开口，“大公主确实不错，若是当时我那傻妹妹不算计她，若是我真的能尚公主，陛下说不定就会对方家网开一面。以她的那些小心机，说不定真的能帮方家转危为安。”
周玉身形猛地停顿住，方令楚看到周玉背着的手骨节僵硬，心中有些隐秘，说不上来的快慰。
“你与大公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这样石头似的心也会动？她知道吗，为何我这个你幼时的陪玩也不知道？”
周玉并未转身，“方令楚，之后大理寺与鸿胪寺密探处会审问你。方老夫人知晓你被抓后，吐血身亡了。”
方令楚身形一顿，手中的杯子突然掉在粗糙的木头桌子上，发出撞击之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明显。
“周玉，你是周家少族长，你.”
周玉已经走出了监牢的最深处，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姓氏录》第一版出来，朝野内外，白丁百姓，俱是震惊。
周家顶尖世族，底蕴数百年，竟然掉到了第一页的最后一列。
更有传闻，此事是因为周家一支已经分裂出去了，周家如今内忧不断。
更有夸张者，言说周家马上要树倒猢狲散
一漫看着宫外小五写的留言信件，抿着嘴忍不住的笑。
不知道周玉此时是什么反应，不过搞得这么夸张，必然有周玉的手笔。
看来周玉真的想让周家急流勇退，保下希望，这般抹黑，都不在乎。
“宫外可还有什么新鲜事？”
纪蓝抿嘴笑了笑，“如今士林学子都称赞大公主是文曲星转世，随手考了，竟成了探。”
“我又不是状元，算什么文曲星。”
一漫淡笑着摇摇头，必然是有人推波助澜。如今吕帛还在宫外，不知是不是吕帛的行动？
“倒是一直没在意，状元和榜眼是谁，谢家三个兄弟进二甲了吗？”
“状元叫段如海，榜眼是楚双，探因大公主补上来一位，是傅文正公子。谢家有两人上榜了，在二甲上游。”
一漫微妙一笑，高门大户的世家子自小培养，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围着转，考个春闱不在话下，游刃有余。
关键是把握分寸，毕竟世家子想做官，办法多的是。
如今众人心知肚明皇帝要推行新政，世家都收敛手脚。
段家这般越发烈火烹油，繁似锦，是准备硬刚皇家了。
要说聪明人，还得是傅文正，且文笔功力，预测能力之深厚，怕是该把状元之名给他才是。
他虽然给她准备了科考证件，但却没算到她瞄准了头甲之位，且真的考中。
所以他算计着二甲第一名的想法落空了，到了头甲去。
如今头甲三人，有两个是世家子，另一个是高门书香子弟，竟无一个寒门子弟，皇帝怕是要气疯了。
不过，如今的局面，确实应该改改了。世家掌握着十之九的资源，才会在春闱中显示出这样的局面。
皇帝的新政改革，必须推行。
谢家四兄弟有三个走文之一道，还有一个走武道。
一漫嘴角带笑，“谢家落榜的那个可是谢盛，说举孝廉也不行的那个？”
纪蓝点点头，“正是。”
一漫突然一惊，拍了一下脑门，“说起来，吕帛还在宫外等我呢，我把他给忘了。”
“什么宫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