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金叹卿看看眼前的几人,发现全都是熟人,全都是永安街各个青楼酒肆和茶馆之中的词人、说书人、剧散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倒霉,说不定十大酷刑都要上了……
一时间,众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儿了许多,马车里没了动静。
外面押送的锦衣卫用刀鞘敲了敲马车车厢,说道:
“下来了。”
金叹卿的说书话本里面,各种人物丰满,同样也提到了周全这位锦衣卫总旗,当然,里面并没有直接说姓名。
之前他们也都听过传言,说那佟家父子是世家一脉东竹党的人,佟德良被当街斩首,大大打了东竹党的耳光,所以阉党一系都喜欢得紧。
最后一句话虽然有些伤人,却是现实,立刻引得其他人纷纷点头。
想到那传说中食人心肝无恶不作的大太监九千岁,众人不由变得面色煞白。
最近这永安街上最火的事情,自然是前几天皇帝微服私访,当街将那恶少衙内佟德良斩首,为民伸冤,为冤死者昭雪的事情。
此言一出,众人也都纷纷记起,似乎确实有些官面上的人物,在暗中推波助澜,让他们将相关的作品好好演绎传播。
现在近距离见到,顿时心绪万千,心中震撼。
谁和钱过不去啊?
佟德良都死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意见不成?
听到柳闲的话,金叹卿继续摇头道:
“不对不对,这佟洪涛佟德良父子,可不是阉……可不是九千岁一脉,我前些日子说书,还有南城兵马司的巡官跟我说,让我多讲些,说阉……咳咳,说九千岁也爱听……”
“皇上!?”金叹卿颤声道。
“对啊,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
这人正是京华楼的词人柳闲。
一旁的一名涂脂抹粉一脸风流相的瘦弱男子摇摇头说道:
不光是畏惧,还因为心中仍有文人的风骨,此时是又恨又怕。
眼前的一个胖胖的员外打扮的男子苦着脸说道:
“这谁知道……兴许是阉……哪位公公来了闲情雅致,想要听听咱们说书唱曲儿呢……”
那佟德良是大理寺右少卿佟洪涛的儿子,向来在这京城之中飞扬跋扈,无人敢惹。
金叹卿等人看到眼前之人先是一愣,觉得有些眼熟,随后猛然想到了什么。
马车里,几名身穿长衣、打扮儒雅的男子此时正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慌。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是一愣,随后眼神中现出骇然之色。
饶是如此,周全听了这故事之后,也是心里美滋滋地,比执行公务抄家灭门的时候还要痛快。
就见一个太监来到众人面前,向他们做了个手势,将众人向那宫殿中引去。
柳闲哼了一声,将手中折扇展开,压低声音说道:
“列位,难道忘了,近几日你们说的最多的书、写的最多的词、编的最火的剧,是什么?”
“景庄兄,不要胡言,能吓死人的!我整天在茶楼里说书,能有什么祸事?”
就在众人争执的时候,被锦衣卫押送的马车已经悄然进了皇城,又直直入了皇宫。
哪怕平日里有几分文人的清高和傲骨,面对眼前的皇帝也烟消云散,纷纷上前行礼。
就见皇帝淡然一笑,说道:
“诸位先生请起,今日,就同朕好好写一写这顺隆微服私访记……先从朕应雷劫而生,三岁斩白蛇写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