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等人听得意外，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不知道宁武关大战之后，大同宣府等地会不战而降，李自成大军轻松兵临京师城下的事情。不过如今知道皇帝为什么不公布行程，他们也就释然了。
随后，他回过身，看向崇祯皇帝奏道：“这种步射，百步之远，皆能中靶心的，流贼军中亦有不少！”
穿好之后，他还伸展胳膊腿之类，使得自己感觉最舒服为止。
一听这话，朱慈烺顿时一下站了起来，欣喜地问道：“是宣府的京营家小？”
“是啊，殿下！”方岳贡也跟着奏道，“人心浮动，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恐慌之下，怕是事情最终会不可收拾！”
崇祯皇帝自己不觉得，感觉自己差不多了，便透过面甲看向周遇吉道：“我们比试什么，要不先弓箭，然后对打看看？”
他就是想告诉崇祯皇帝，战场凶险，千万不要轻视对手。
因为雁门关本身就是三关总兵周遇吉的辖区，宁武关为三关中间，可随时增援雁门关那边。其中交通要道，险要布局等等，刚占领雁门关的流贼，绝对没有周遇吉熟悉。
要他换成李自成的话，听说皇帝就在宁武关和皇帝不在宁武关，肯定是会有不同的想法的！
如果能在晋地抓到他这个皇帝，那对李自成来说，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他是听到雁门关捷报之后才从城头上下来的，偶尔不在城头上也是正常的事情，这又刚好一场战事结束，便正好有时间看看皇帝的水平如何了。
但是，演武场的场地有限，很多人挤不过去，便只好在外面猜测了起来。
一想到这，周遇吉不由得很想见识下皇帝的战场本事到底如何，如此也能心中有数。
此时他一听贺赞所说，意外之余，又想起了皇帝是日夜兼程赶来增援他的。如果还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皇帝，光是这骑马，对皇帝来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崇祯皇帝听了，点点头，又问道：“如果李贼不知道呢？”
刚一带兵，就是和李贼主力军队决战的态势，他要是不担心，才有鬼了！
崇祯皇帝听了，当即呵呵一笑道：“周卿这是小瞧朕了！朕既领兵出征，又岂会在意危险！”
演武场比较小，最远距离的箭靶也只有百步远而已。
如今更是不少衙门罢工了，都想着要逃离京师。
要是皇帝其实真如流言那般，那他只能说皇帝的城府太深了，以至于他这个官场沉浮多年的经验都分辨不出来了。
范景文等人听了，也是意外，竟然是宣府的京营家小？据他们所知，京营中军卒来源，并没有宣府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崇祯皇帝都是很高兴，当即吩咐方正化，把将士们夺取雁门关的功劳记上，等战后再叙功。
此时的崇祯皇帝，也是在欢喜，因为刚刚收到消息，雁门关拿下了。
刚好这时候，喊杀声已经小下来了，很显然，是一轮攻城战结束了。
但是，对于从京师一路跟着皇帝来宁武关的将士们来说，他们是见识过皇帝神力，甚至也见识过皇帝箭术的，就有不同的看法，觉得周遇吉虽然是猛将，可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到底谁强谁弱真不好说。
周遇吉就学皇帝的样子，放下面甲，又装备上自己的武器之后，向皇帝说道：“陛下，末将先献丑了！”
此时的他，还只是穿了甲和皮甲的，一般情况下，铁甲不穿的。
周遇吉可是明末有数的猛将，和他掰掰手腕，当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倒是周遇吉，因为是从城头上下来，身上有穿两重重甲，并没有脱下的。
崇祯皇帝倒是没多想，点点头对周遇吉说道：“周卿先来！”
范景文听了，很是为难，便追问道：“殿下，何以不能公布陛下之目的？如此，臣等怕是压不住下面那些人，无法做事了！”
看到崇祯皇帝的动作，似乎是很轻松的样子，在场的可都是军人，立刻知道身穿三重甲有多不容易，顿时都是吸了口凉气。
但是，他和同僚相信皇帝，可底下那些做事的，还有京师的普通百姓不了解皇帝，更是相信皇帝会南下应天府的谣言！
边上站着的贺赞听到这里，也是笑着对周遇吉说道：“陛下得太祖皇帝提点，骑射枪术，皆是进步神速，非周大帅所想也！”
说实话，虽然他听他父皇的话，一直坚持不说他父皇去向，但是其实他压力也是很大的。就怕他辜负了他父皇的信任，把京师弄得一团糟。
此时，在得到内侍确认之后，朱慈烺高兴地对首辅说道：“如今孤是可以说了，父皇领兵亲征，乃是去救宁武关去了。但是宣府和大同两地皆有投贼之总兵，因此，父皇之行踪不能走漏消息，如今该是可以了！”
其实，仔细想想，却也不意外。
周遇吉还真没见过崇祯皇帝练箭练枪，因为他一直要坐镇在宁武关的。如果他不亮相，反而来了别的总兵，就容易被流贼发现破绽，从而更早发现有援军到了。
综合来讲，基本上还是偏向周遇吉一点，毕竟周遇吉可是沙场老将，而皇帝是没有上过战场的。
周遇吉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一直默默看着，震惊于皇帝的变化之大，真的有点认不出来了。此时听到皇帝说话，当即点头同意。
崇祯皇帝到了演武场上，忽然想起什么，便对周遇吉说道：“既然是战场技艺，那就尽量像一点好了！”
只见周遇吉回应一句之后，动作很快，当即“嗖嗖嗖”三箭，三箭都中靶心。
听到皇帝这么要求，周遇吉略微有些吃惊，加上铁甲，那是三重甲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其他人也是震惊，特别是周遇吉的手下，只是一听这话之后，就开始对皇帝刮目相看起来。
“如若不知道，却又知道末将这边来了援军，有能力夺取雁门关了。对李贼来说，就等于关上了李贼北上之路。如果他要强行攻打，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末将以为，或许他会东出北直隶，走固关入真定，进而进攻京师！”
崇祯皇帝听了，自然是不愿意李自成领着他的大军离开晋地，直接跑去京师的。
一路上消息传开，没有轮战的将士们一听皇帝要和周大帅比试，顿时全部来了兴致，没有军令限制，便纷纷聚集到演武场去了。
加上流贼大军主攻宁武关，他们自然认为宁武关这边绝对没有多余兵力去攻打雁门关，毕竟雁门关可是周遇吉主动放弃的，要是有足够兵力，能放弃?
为此，出其不意之下，拿下雁门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是，一行人从总兵府转移到城内演武场。
虽然这么说，在皇帝那边有可能会认为他恐吓皇帝，会心生不喜。但是，他要为皇帝安危负责，此时绝不是拍马屁的时候。
崇祯皇帝听了，却是一点不在意，点点头说道：“朕知道，那朕来了！”
说完之后，他便出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