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很多地方上看到朝廷军队,都是不敢开城门的。最近的一次,就是督师李建泰被地方上拒绝开城门放他们入城,吃了个闭门羹,以至于他恼羞成怒下令攻城,杀百姓,鞭挞县令;到了保定之后,又被拒绝开城门,差点又下令攻城。
对这份降表,姜瓖并没有意见。于是,他哥立刻递给他早已准备好的毛笔,让他署名。
对于兵事,他显然还是有点见解的,又道:“不过宁武关上也有红夷大炮,居高临下占据优势,但是如果没有了火药,那就只是一根铁桶子而已。我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在见礼的同时,王继谟心中非常诧异,皇帝怎么跑来阳和了?而且还穿着铁甲?朱之冯都要捆着过来,皇帝怎么看着骑这么远却没一点事情……
这不,姜瑄一边跟上他往外走,一边有点担忧地说道:“别是那降表送不到闯王手中,要不要我们再写一份?”
被他这么一喝,王继谟当即回过神来,确认眼前这人不是长得像,而是真的是当今皇帝。
如果说李自成军中有穿朝廷官军服饰的,这不稀奇,毕竟李自成军中多的是朝廷官军投降过去的。可是,穿大红绯袍的官员,那绝对是没有的。就算有投降,也不可能再穿这身朱明高官的官服!
姜瓖听了,点点头道:“周遇吉昨日又派了一次求援信使,说李自成已经领大军到达宁武关,急求增援。呵呵,这求援信已经被我烧了,没有增援,宁武关虽然险要,却也挡不住红夷大炮的轰击!”
朱之冯走路都还有点不稳,一脸萎靡,根本没有接他这个话。
他都这么说了,他手下官员自然不便阻拦,便打开了城门。
他大哥也是惊疑不定,当即问他道:“那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办?”
魏师贞还不能休息,他要负责检查整个骑兵营的战马情况,把一些不能再跑的战马换掉,以便让两个总兵的骑兵营能正常护着皇帝赶到大同。
而后,姜瑄也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原昌平总兵姜瑄。
姜瓖在一开始的时候,下意识地认为,是李自成来了。那朱明郡王为了活命向李自成或者李自成的手下将领跪地求饶,那也很正常。可是,他却又看到,那人群里明明有穿着大红绯袍的大明高品级官员!
这种情况,真让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本来的话,就他们的身份,肯定是直接过去的。但是他们内心有鬼,心虚!
他哥一听,也是点头道:“确实是有骑军过来的动静。”
不过王继谟等人看到朱之冯的第一眼时,满腔的愤怒之气顿时化为幸灾乐祸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之后,有点惊讶地说道:“该不会宁武关已经被攻破,大顺军的前锋过来了吧?”
姜瓖听了,正要说话时,忽然眉头一皱,不再说话,而是露出了凝神倾听的表情。
他们正想着时,就见那太监驱马上前,拿出一块金牌,大声喝道:“开城门。”
说完之后,他又叹道:“兵临城下而降,这份量就轻了!”
反正他想了下,就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毕竟他们刚刚还讨论过,周遇吉是不可能投降,也不可能放弃险要的宁武关逃跑的。这么一来,就只有大顺军的骑军过来这么一种可能了。
于是,他便说道:“看到没有,朱之冯就在城下,不是要个解释么,开城门便是。本官就不信了,他是总督还是本官是总督?”
……………………
一看到这,忽然,王继谟等人又意识到不对:锦衣卫校尉?
不过也不奇怪,不少朝廷军队中都有太监监军的。那些锦衣卫校尉,估计是宫里太监带来的。
说到这里,他又把刚满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说道:“卫大人在家养腿,代王如此压下来,又是大敌当前,其他几个人对此毫无办法,那几个郡王就只听我的话。”
于是,他立刻惊慌地连忙带着手下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姜瓖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一边走出去一边对他说道:“走,去看看情况。”
姜瑄一听这话,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脸上的笑容顿时就不见了,就见他带着一点担忧问道:“你说,周遇吉会不会尽力之后,觉得对得起皇帝对他的看重,然后就降了李自成?”
另外,崇祯皇帝还给朱之冯留下魏师贞一部三千骑军和一百锦衣卫校尉,帮他尽快控制住阳和。
姜瑄耐心地听完,也是露出了笑容,开心地说道:“好啊,好啊,如此一来,当尽快写降表,早日送去闯王那里,就能多表一分忠心,说不定大顺开国还能封个爵位了!”
只是一会之后,他便对同样在听的姜瑄说道:“好像有骑军的动静?”
姜瓖听了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摘下头盔递给身后的亲卫,然后自己去茶几另外一边坐了,端起一杯茶,试了下温度,便一饮而尽,等茶杯放到茶几上,他才笑着回答道:“当然!我给那代王又强调了,如今大敌将临,老福王的下场是摆着的,恳请他派郡王分守各门,同时用银子奖赏下去,当能守住城池。因此,又讹了他一笔银子出来,给我亲兵营的兄弟都分了一些,每个城门派了两百人。”
姜瓖听了,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大哥,这是因为你和周遇吉打交道少,不了解周遇吉这个人。我敢保证,他是绝对不会降的,他就是那样的人,放心好了。”
他随后收好书信,当即叫过他们姜家的家生子姜开,让他立刻送往闯王军中,务必献给闯王。
在这明末时候,朝廷官军大都军纪败坏,比如左良玉所部,对普通百姓烧杀劫掠也是家常便饭,甚至流贼都提出了口号开始改行,他们却还在变本加厉祸害百姓。
还是姜瓖掌有实权,心中更有底气一点,听到他哥的话,当即回答道:“不要慌,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起来,还是战马太少了。要是一人双骑,就能大大减少马匹的压力,机动力就会少限制很多。
崇祯皇帝没管阳和这边的事情,早早就休息了。等到第二天凌晨,他便又领军出发,赶往大同。
听到这话,姜瓖看了他一眼,轻松惬意地说道:“周遇吉是难得的猛将,并且有勇有谋,肯定能打疼李自成。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兵没粮,就只是宁武关那点人马,就算他再有能耐,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破关是迟早的事!”
其实,朱之冯也是没有能力的,他和王继谟的区别,是他在李自成大军到来之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殉国;而王继谟则是一边喊着要顶住,一边押着一万库银逃跑,结果连他的亲卫都看不下去,抛弃了他。
那来的是什么人,竟然能让郡王跪地行礼?
一个猜想冒了出来,却立刻又被姜瓖否决掉:真的是疯了,皇帝怎么可能跑来大同!
王继谟还认得这个太监是方正化,知道是皇帝宠信的太监之一,便不敢不开门,但是,当他下令开城之时,却有他的手下提醒道:“大人,该是这支骑军在宣府胡作非为,这要是开了城门……”
“要是皇帝来了就最好,拿下他献给李自成便是天大的功劳!”姜瓖听了,冷冷地低声回答一句,然后双腿一夹,驱马继续前行,往城门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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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