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唐恪一把夺过身旁一位弓弩手的长弓,作势要射,可惜使劲拉了几次,也拉不开弓弦,唐恪气急败坏地把长弓扔在一旁,又四下看了看,快步上前抱起一块石头,朝着城下砸了下去。
咚!
石块结结实实地砸到了城下一名兵卒的脑袋上。
登时鲜血四溅,一命呜呼。
原本只是在城下打嘴炮的宋军,一看城头守军杀人了,顿时摆开架势,只听有人喊道:“护官家,清君侧,给我杀!”
唐恪闻言,刚把脑袋探出城外,想要看一看城下的情况,就被一支飞来的箭矢射掉了官帽,发丝散乱,吓的缩了回去:“守城!守城!”
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只是打打嘴炮的双方,突然间就开始了弓弩对射。
城下的刀盾兵举起了盾牌,护住了己方的弓弩手,而弓弩手们找准机会就朝着城头一阵猛射。
但是由于缺少攻城器械,此时的局势对“城下叛军”极为不利。
为避伤亡,翟进只能传令本部:“注意掩护,退过护城河。”
其余各番的指挥使也下达了同样的军令。
也幸亏是守城的禁军没有下死手,打的比较克制,还故意没有升起护城河的吊桥,让城下兵卒撤出,所以“城下叛军”伤亡不大。
若是按照正常的攻防战放开来打,在没有攻城器械的加持吓,步兵和弓箭手还混做一团,贴脸到开封城墙下,那被打个团灭也是轻轻松松的。
南薰门里大街,韩世忠架着轻车,带着赵福金和李邦彦正在往南薰门赶,远远地便已看见城头上乱做一团,烽火狼烟。
当下心中一沉:“坏了!”
“吁……”韩世忠勒停了马车,扭头对车内说道:“来晚了,已经打起来了。”
赵福金掀开车帘,远远看去,蹙眉沉思片刻道:“去兵部。”
李邦彦一愣:“啊?不去城头阻止吗?”
赵福金一脸无奈苦笑道:“来不及了。”
……
……
青城,金军大营。
斥候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冲进了完颜宗望的大帐:“大帅,开封南薰门处开战了。”
完颜宗望正在和东路军将领们研究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听闻消息猛地一惊:“啊?西路军来了?”
那斥候摇摇头:“不是西路军,是城外宋军哗变了。”
完颜宗望眉头一蹙,看向了萧仲恭。
萧仲恭也倍感意外:“那日,我只是给翟进说,让他联合其他拥趸赵福金的将军,去开封讨个说法,没想到……他们竟然哗变了?”
完颜宗弼大喜:“大帅,此时出兵,定能打开封一个措手不及!”
完颜宗望沉吟片刻,一拍大案令道:“耶律余睹,率骑兵两千,先行去看看,其余各部,正军备战。”
耶律余睹得令,起身正要离去,萧仲恭叮嘱道:“翟进等十营,是自己人。”
耶律余睹点点头。转身离开。
……
……
开封城外。
之前那些没有与萧仲恭见面,保持着很高的政治觉悟的将领们,依旧发挥稳定。
面对“十营叛军”去城下“护官家,清君侧”的行动,他们仍旧表现的事不关己,不见兵部和枢密院的文书,绝不乱动。
半年前,从太常寺主簿被调任兵部,之后又被派出城外,领了河南府青朔军二营指挥一职的张浚,捧着茶碗站在账外,看着南薰门方向火光冲天,对副指挥曲端笑道:“他们攻不下南薰门的。”
曲端自然知道,只是不理解,为何不发兵围剿“十营叛军”?
“叛军?呵……谁是叛军还不一定呢,咱们可别站错队,求功不成还惹一身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