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想要把完颜宗望完全困死在汤阴,至少得四倍兵力。”种师道看着开封城的布防图沉思道:“城外各地兵马,倒是有三十万,可是……若都调出去,开封的外围防线便空虚了。”
“城内的精兵能不能调?”韩世忠问道。
种师道摆摆手:“不妥!官家不是要扮戏吗?为防城中变故,还得重兵把守。”
韩世忠显得有些担忧:“外面的勤王军,除了那三万西军战力尚可,其他的,怕是围不住完颜宗望吧?”
种师道捋着长须笑道:“若是真想围而歼之,那想都不用想,金军骑兵若想突围,靠城外那些,拦不住的。”
“那……”
“但是,官家说了啊,只是想切断东路军与西路军之间的情报往来,给郭药师争取时间,以免他露馅,那这些兵,还是能做到的。”种师道指着沙盘又道:“只需远远围着,围而不攻,若你是宗望,如何?”
韩世忠挠了挠头:“围就围呗,只要不骚扰进攻,我就静观其变。”
“那便是了,官家说,事情顺利的话,也就五日时间,也许还不等完颜宗望想出战,咱们便已经撤回来了,又不是真与金军野战,咱连主帅都不用派。”
韩世忠听罢,也觉得合理:“那就请枢密院下文书,准备调兵吧。”
还不等韩世忠告辞,种师道又喊住了他:“韩侍郎,你觉得,官家故意把金军招来开封,咱们可能打胜?”
韩世忠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种老相公觉得呢?”
种师道似有些担忧:“只是守城的话,老夫以为绰绰有余,稳胜不败。但若是想一战打垮金军主力……”
“如何?”韩世忠笑问。
“哎,也许是老夫老了,总觉得咱们准备的还是差了点,金军攻城不下,若想离开,拦不住啊。”
韩世忠叹道:“全歼,不可能,但若是能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干掉,金国国运损失大半啊。”
种师道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在他看来,谈何容易呐!
……
……
次日,驻扎在开封城外的勤王军,突然接到了枢密院令,各部开拔,朝着汤阴方向进发,绕行迂回包抄。
城外驻军开拔没几日,开封城内突然城门紧闭,禁止出入,开封府下令宵禁。
一时间各种传言四起,坊间觉得是太原那边战败,金军即将围城。
但朝廷里中下层官吏却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品到了别的味道:宫里发生了变故,大厦将倾。
与此同时,城内驻扎的精锐禁军的各部将领,都被召集到枢密院与兵部,接受训话,要求他们严厉约束本部,无韩世忠与种师道的双重手书,不奉一切诏令,左右宰执的命令也不行。
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开封城。
唯一轻松的地方,就在宫内,偪王拿着道君皇帝的手书,递给赵福金问道:“爹问你,这么写行吗?”
赵福金展开看了两眼:“不够孙子,让爹姿态再低点。”
偪王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了十二个金牌:“妹妹看,这样子行不?”
赵福金拿在手里掂了掂,心想:“这愚蠢的孩子,朕要的是木牌朱漆黄金字,还真溶出这么重的金锭?也罢,反正是送人的。”
偪王不解:“这十二道金牌赐给谁呀?”
赵福金笑道:“岳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