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余里衍觉得,逮住机会便要逃回去。
郓王赵楷却认为不妥,如果自己真的逃了,那就是在引发国战,不肯答应。
他始终觉得,大宋是一个讲信用的朝廷,檀渊之盟答应给辽国的,百年来一分钱也没有少过。
所以这次答应金国的,虽然有点多,但是也不至于毁约。
只要来年开春,第一批岁币送到,自己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开封了,到那时,自己便是大宋功臣,受百官敬仰,受百姓爱戴。
至于如何带耶律余里衍一起,赵楷也有自己的打算:“到时候随行之人众多,你只需提前换上宋装,混入队伍里,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你,至于回到开封,我给你置一套大宅,深居简出,好好过日子便是。”
“可万一金国问罪?”
“害,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就是问了又怎样,不承认便是。”
耶律余里衍也是个有点脑子,但并不多的女人,一点也没考虑过数年前,区区一个叛逃的张觉,都能让金军引兵南下,围了开封,宗望的老婆要是被大宋拐走了,那后果……啧啧啧。
不仅如此,耶律余里衍还在给郓王这个愚蠢的主意打补丁:“等岁币队伍一来,我就称病,说我得了麻疹,不得见人,只能在屋内养病,等我们随队伍离开会宁府,短时间内,宗望应该不会发现。”
赵楷掐了掐耶律余里衍的臀儿笑道:“他就这么不在意你?”
耶律余里衍娇嗔道:“去开封前还好,对我到还算可以,从开封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应是被你那个疯妹妹玩傻了吧。”
提到赵福金,赵楷便又不开心了,暗自发狠:“等我回了开封,一定要拯救大宋于危难,罢了她这个得位不正的官家。”
“你要造反?”耶律余里衍讪笑道:“要是不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妾身刚到开封,就要陪你涉险?”
赵楷冷哼一声:“放心好了,我赵楷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击必中!”
“就不能好好当个闲散王爷,过些安稳日子?”耶律余里衍嘀咕道。
赵楷义正言辞:“赵家儿孙,岂能看朝廷昏乱,自顾享乐?她今日敢立一条狗为太子,他日就敢目无父兄,背弃祖宗之法。你是不知道,她都干了哪些离经叛道之事。”
耶律余里衍一听,来了兴致。
一个跟她一样的皇室公主,能干出什么离经叛道的大事来?
赵楷如倒苦水一般,将赵福金是如何夺位,夺位后又如何迫害朝廷功臣,搞什么廉洁教育司侮辱朝廷元老,搞什么银钱司逼迫朝廷大员、皇室贵胄掏钱捐款,又不遵科举之道,把京师道箓院的道士们搞成科官,威逼道君皇帝等等等等……
絮絮叨叨了半天,耶律余里衍只是听懂一些,便觉得大受震撼,这何止离经叛道,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既是如此,确实是疯了些。”反正耶律余里衍觉得,自己即便坐上了皇位,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不过,你斗得过她吗?”
赵楷冷笑:“我可是状元之身,熟读经史,心思计谋,岂会不如她?”
耶律余里衍歪了歪脑袋,略有所思道:“那你为何会来会宁府为质?”
赵楷一愣,这才迅速复盘起来,略略一想,便面色大变:“这个毒妇!从一开始她就想让我落在金人手中,不能跟她争抢。毒妇!毒妇!”
耶律余里衍秀眉一蹙,诺诺问道:“事已至此,那哥哥不妨想想,她若是有心害你,还会按约纳上岁币吗?”
赵楷听罢,整个人呆愣原地,如坠冰窟:“好妹妹,我怕是活着回不去大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