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看着把自己装扮的又老又丑的偪王,差点就认不出了。
偪王先是谦虚一笑,后又痛心疾首道:“蠹国之贼!蠹国之贼啊!我给妹妹算算,光果子街上,就有商铺一百六十余家,每家每月将收益的两成交给漕帮,这是多少银子呐?这些本该是朝廷之税,却被这漕帮截了?”
赵福金沉默不语。
偪王继续说道:“这还只是果子街,要是整个开封的商家都有此祸,那朝廷一年损多少商税啊?”
赵福金还是沉默不语。
偪王悄声唤道:“官家……妹妹……”
赵福金这才回过神来,蹙眉道:“爹爹在位时,就没发现这等事?”
偪王叹道:“爹爹的心思,只有诗画和东南的石头,哪会想到这些事。”
“就算爹爹不想,朝中这么多大臣,御史台那么多台谏,竟然就没一人提出?”
“也许有吧,爹爹可能没在意?”
赵福金觉得偪王此言有理,那些年的道君皇帝,眼里只有诗和远方和石头,岂会在意开封城中的这些苟且。
“接下来怎么做,听妹妹安排?”
怎么做?
当然是依法治国了!
几日后,一份状纸递上了开封府,因开封府尹宗泽病疾未愈,在报请中书省后,把这案子移给了刑部。
刑部侍郎齐伟一看诉状,人就笑了。
高启强的强盛鱼铺状告开封漕帮。
巧了!
自己上次去御书房见过官家后,这才短短十来天功夫,就有人告这些商会了,而且还是拿漕帮开刀,要说这件事不是官家授意的,齐伟是万万不信的,哪有这么巧的事?
所以这件事之后要怎么办,齐伟心知肚明。
先是差人拿了漕帮汴河分舵刘大毛,再差人将原告高启强唤到刑部。
惊叹木一拍,此案开审。
“堂下何人?”
“漕帮汴河分舵舵主,浪里白条刘大毛。”
“强盛鱼铺东家,高启强!”
齐伟问道:“刘大毛,你可认识此人?”
刘大毛扭头看了一眼,装出一副思考状:“有点印象,不过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刘大毛不卑不亢,显得极为淡定。
人常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些年刘大毛为漕帮办事,也惹过不少官司,开封府、刑部的大堂上也是走过好几遭的人,但是每次都是无惊无险,安然度过。
所以这一次,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刘大毛对被诉之事,颇有说辞:“开封城内七十二个商会码头,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规矩,拜码头入商会,自是要有些礼钱,咱们漕帮收入会之礼十贯,不知何错之有?”
刘大毛所说,齐伟自是知道,开封城里的每个商会,入会都需礼钱,像漕帮所管的这些,都是一些小本买卖,收个十贯,像酒楼茶肆商会,一般得百贯,而青楼妓馆这种胭脂商会,至少都得千贯起步。
所以刘大毛觉得收个入会礼钱,有毛病?
“收入会礼钱自是无错,但你漕帮每月要分商家两成利,岂非巧取豪夺?”齐侍郎厉声喝道:“你是从实招来,还是要本官上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