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点点头:“甚好,等宗相公养好了病,朕将京城水师交给宗相公,以它为根基,打造一个可以出海的远洋水师……”
“水师?”宗泽挣扎了两下,努力的侧了侧头:“官家当真看了臣的札子?”
宗泽札子上,明明说的是以战促商,这个战,指的是与金、西夏、甚至是大理、交趾的战事,出什么海?
赵福金见他患疾虚弱,本不想与他细说,但宗泽好像是怕自己命不久矣,非要问个明白。
无奈,赵福金只得把秦桧所奏简单说与宗泽。
宗泽毕竟不是纯粹的武将,大半生都在以文官任职,还曾主政过一些地方,赵福金所说,他并不难理解。
稍微一琢磨,面色大喜,还未绽颜,就疼的咧了咧嘴:“甚好,甚好啊,若真如此,商路大开……我大宋……我大宋……咳咳咳……臣愿护航。”
还不等赵福金说话,背上的疼痛让宗泽又清醒过来:“可臣……臣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臣为官家举荐一人,此人……咳咳。”
宗泽猛烈地咳嗽,伴随着浑身高热,已经虚弱的不能再言。
赵福金见状,拍了拍他的手:“此事等宗侍郎痊愈,咱们君臣再议,当下还是要好好养病,宗侍郎放宽心,咱们开封府里,名医汇集,定不会有事。”
赵福金走出卧房时,听到已经因高热有些昏迷的宗泽在喃喃低语:“下海……下海……下海……”
这原本是个严肃且令人悲伤的情境,但听到这三声“下海”,赵福金实在忍不住笑意,憋的俏脸涨红。
赵福金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宗泽说的又不是过河,有什么好悲伤的?下海不比过河有格局多了。”
卧房外,见几个太医还凑在一起商议如何施救,赵福金清了清嗓子:“可有办法?”
一个老太医上前道:“甘草三两,捣碎,加大麦粉九两,共研细。滴入好醋少许和开水少许,做成饼子,热敷疽上。但疗效如何,臣不敢言。”
就算赵福金没有太多的医学知识,也知道背疽是细菌性感染所致,光用外敷的法子,想杀死细菌有些儿戏了。
若是年轻力壮,尚可依靠免疫系统抗过去。
但宗泽老矣。
已是年近古稀,虽然精神矍铄,但是免疫系统不可能还老当益壮。
“切开清创,再辅以药物呢?”
那老太医一愣,正想再言,身后一个年轻太医突然上前:“官家也觉得此法可行?”
老太医面色一沉:“休要胡言!”
见赵福金也觉得他的医法可行,年轻太医便也据理力争:“宗侍郎的背疽已经溃烂,若不切肉清创,单靠药饼外敷,断不可治。”
老太医顿足道:“切肉清创,疼痛难忍,不是人人都是关老爷。”
年轻太医叹道:“此非难事,我只是担心……”
“消毒问题?”赵福金问道。
那年轻太医一怔:“消毒?不不不,切肉清创不会有毒的,臣是怕感邪物……”
年轻太医所说的邪物,赵福金的理解是中医所说的外邪,也就是一切致病的因子,此处当然说的是手术感染了。
虽然北宋已有了针、线、柳叶刀、镊、剪、凿,甚至道君皇帝搞的教育改革中,医学已经列为太学院独立科目,也有了外科的理论基础,但是如何避免手术感染,仍旧无解。
赵福金蹙眉良久:“若朕能给你搞来驱邪之物,你可有把握?”
那年轻太医一听,胸有成竹道:“九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