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啊,当年替六贼办事,是获了一些好处,但是这些年早就光了,怎么退?”已经被罢了开封府尹,调任秘书省的王时雍有些为难地问道。
如今这里就是一块平整的庭院,摆着一张桌案和二十来个方凳。
“还是会之兄会说话,受教受教。”
说到动情处,竟然潸然泪下:“我劝同僚莫伸手,伸手必是无底渊啊!”
穿过廊道,便来到一处宽阔庭院,这片庭院原本是园林艺术家道君皇帝给好基友蔡京亲自操刀设计的枯木禅意院,当时那几颗枯木,还有几块太湖石,都是从艮岳里挑来的。
但是赵福金觉得贪墨之事,朱勔已经讲过了,不要啰里八嗦,翻来覆去的讲,要讲就讲些不一样的,否则就只能跟朱勔两人共拿一份门票钱。
第二天,廉政教育司门前,竖了一块告示牌,告示牌上只写了四个字:“回头是岸!”
同一天,陈东在进奏院的第一篇评论,也在邸报上刊发了:《倒查十年为国追财》。
秦桧一愣:“跪……跪吧?”
众人笑道:“有没有横批?”
告示牌下,放着一个寺庙里常用的功德箱,上面也写了两个字:“国库!”
“嗯,很好,那蔡京的夫人,要不要也跪在旁边?”
几人说说笑笑中,便进了府门。
这是百年来,进奏院邸报上第一次出现的评论性文章,各个衙门纷纷传阅,极为重视。
赵福金一看,乐了:“秦桧?”
“咳咳,王相公,细节就不用多说了。”李若水轻咳两声,打断了王黼的回忆。
李邦彦叹道:“多多少少拿出一些来,意思意思,官家要什么?不就要咱们这些人一个态度,难道真想要百官倾家荡产,自毁根基?”
考虑到蔡京年事已高,天天接客身体也受不了,赵福金便也答应了。
一扭头,秦桧上书:“臣以为,官家体谅蔡京年岁太高,准他只接宰执之人,这是官家的善心,然,六贼之恶,首在蔡京,臣建议在廉政教育司前,设蔡京铜像,铭刻碑文,罗列蔡京之罪,以警示后人!”
级别高一些的官员却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邸报上说,御史台已经从蔡京口中问出了好多事?十年之内的事,官家基本都知道了?”
“之后,我为霸此女,指使御史栽赃嫁祸邓之纲,如今想来,愧疚难当,想我王黼当年美妾成群,却仍欲壑难填,如今官家开恩,让我苟活与世,便是让各位同僚以我为鉴,看看我如今这幅惨样,人活着,家抄了,诸位警钟长鸣啊!”
前些天都被李纲拉去填水道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诸位为官,切不可贪图女色,坏了官场风气。当年,我诱引徽猷阁待制邓之纲小妾之事,如今还历历在目,那一夜,酒令才行了三旬,邓之纲的小妾就面若桃,唤着我王相……”
“本相当年跟梁师成为太上皇修上清宝箓宫时,拿了三百万两银子,退个一百万两,也便可以了。”
众人一听,懂了!
退一留二,虽然有些肉疼,但是想想蔡府里那三位……人活着,家抄了,天天跟个戏子一样现身说法,众人觉得,也不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