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帝道·王道·霸道(四千)
风允记得,管仲就是出仕了齐国,而邹衍也是齐国人。
若是管仲出仕齐国,会与邹衍争道?
这不可说尽,毕竟这个世界变化太多。
而邹衍在一番代入后。
他沉着脸道:“我想…那是士族希望的生活……”
“因为子孙能得到荫蔽,能得到先天的扶持,一出生就站在一国上层,他们甚至不用多有才干,就能获得国之任免。”
他又尝试代入庶民、商人、工匠……
可是他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
“我想除却士族外,其余的民,过得并不好……”
为何不好,邹衍说不出来。
风允也不再讲解。
风允好奇。
“可是看完了?”
思索一番,邹衍又道:“夫子,管仲的霸道是约束民之意志,全力追寻肉体之需吗?”
殿内,桐君衣着华丽,端庄肃穆。
闻之,风允淡笑点头,起身一礼。
“人的灵魂所需,乃是善恶公正,幸福安定,满足了它们,人就能面对现在,如果破坏了它们,那这个国家的民,会维护现在,为安定而战。”
但观窗外,雪势正盛,周以十一月为正,十二月为起,年关将至……
“风君……”
礼仪齐全,甚至恭敬异常。
“可……”
“我之所以帮助管仲……你可听过帝道、王道?”
之前身份,心知肚明,但典籍宫时桐君是老先生,而在殿上时,他是一国之君。
“啊?”邹衍愣然。
闻言,老先生点头。
“哦,伱要去哪?”
管仲点头。
风允以观世之法向邹衍解释。
其中士大夫不由感叹风允年轻,但一想到风君之名,所行之事,他们不敢造次,纷纷让道。
而南蛮百越之地,倒也是一个去处,可惜风允在此,管仲自然不欲出仕。
揉揉邹衍的脑袋,安抚一番,他才道为何要帮助管仲。
邹衍摇头。
另一旁,管仲看毕皋陶之刑,望向休息的风允,略微低首,起身上前。
“原是如此,不过这何罪应杀?”
桐国大宰!
若是风允以此为思想,为民而请的话……
也只有在动乱附近才会有国家行他这霸道之策了。
对此,邹衍也亲昵笑着,他转动眼睛,小心恳请道:“允师,衍能叫您夫子吗?”
观之,风允暂不接。
“不过,还是尽力而为吧,不能达到的高度,就不要勉强自己,能达到的境界,也不要轻易放弃。”
“没有谁的道是完美的,慢慢打磨吧。”
“风君啊,这扬粤之危,我桐国多有其忌惮之声,听闻风允已持两国相印,以此谋扬粤之和谈?”
如此,老先生继续与风允交谈刑罚之事,而老先生不时眼中闪过犹豫之色,特别是看着刑典越发完善,他眼中的犹豫也变为了挣扎。
“这三妙为万物之体、魂、意。”
风允摇头,笑而不语。
“人也是生灵之一,若是要究其根本,可从此处一观。”
“风君安好,请坐。”
“这个疑惑,需要你自己去观察。”
此时扬粤异动,最是慌张。
桐,小国也,即使是未分裂的禹越都不敢恶待风允,他们怎么敢呢?
一旁看书的邹衍望来,不满地盯着管仲。
邹衍轻哼道:“我之后若是能行国策,一定要让一国之民如同五行交替一般,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只看此时之利,实在狭隘,只有国有变化,才符合天地之间的阴阳五行更替之道。”
克服与舍弃,而非全部舍弃,也非必须克服,全看个人。
实际上,管仲欲出使楚国,可惜临近楚国,才知晓楚国非士族不得出仕,他也只能望之兴叹,折返而回。
“而让一个人变成那样……也很难,不管弱小还是强大,我都不会这样做,因为只要是入世之人,皆有七情六欲,那是他们自己的性格,或者说选择。”
“对如今饭都吃不饱的庶民来说,是为不错的,只是牺牲了民之未来……可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未来呢。”
邹衍不解:“允师,何为民之根本?”
东夷附近……
“夫子之称,不会让我少教你一分。”
“桐君安,风君安!”
“杀?”
风允微微迟疑,但还是点头。
相视颔首,风允随着大宰步入大殿。
他说着,又道:“怪不得夫子说管仲有大才,但过于求利,少德也。”
英,其祖也是皋陶,与桐国乃是同宗。
风允沉默,微叹,另答道:“世间万物,皆是向死而生,如果能坦然面对人生,为自己而亡,又何尝不是三妙圆满,食了长生大药呢。”
“霸道者,归德于民,征战于天下,其以法治国,立法而生权,归权于君主,民无德而君主有权罚之,民有德而君主有利赏之,国民一体,夺天下之利,而养自身!”
邹衍捂着眉心道:“太难了,允师,您说的太难了。”
如此十来日,风允不时与老先生交谈刑罚,一边寻这典籍宫之书来看,顺便研究从百越离开时,从巫一那得到的农咒,以此感悟学习,继续编撰农书。
“而让自己变成那样……同样很难,但自己力求这样做,这相比整个此世,和别人来说,容易许多,但因为此世和世人都没有改变,所以自己需要克服或是舍弃许多,才能真正的向死而生。”
不多时,一位急急忙忙,矮小精壮的老头快步踏入殿中。
“而王道,将德归于天,征战于野,天子代天而行礼,不管君王是否有德,也拜服于天,而尊天子。”
“允师,您说的,真的能做到吗?”
其上是桐国相印。
“如今的百越,国策新立,但少反对之声,遂应上严下松,个别之罪才可,以杀止之。”
管仲之声在风允耳边响起。
来之熟悉,下拜于殿中,还以为是桐国的士大夫。
可是……
但完整也是基于如今农产的完整,对于增加耕田产量,却无突破性的成效。
对于耕作之事,风允并未亲力亲为,只有笼统概括,只有待到归百越,去田间地头,亲自耕作一番,才能知晓其中细则。
风允笑笑。
风允对老先生道:“大德而松,大酷而严。”
“这刑典还有不足之处,明日若是老先生来,还需再论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