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宴没有接话,只目光灼灼的盯着韩敬彦瞧。
韩敬彦避开了他的目光,良久方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比韩时宴要年长些,可以说是瞧着他长大的,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有多固执,又有多喜欢刨根问底。
他犹记得,韩时宴八岁那年,家中有族老病逝,他们身为韩家嫡系子孙自是要在灵堂守孝。
二人无意之间听到了碎嘴子的小婢女在那里耳语,说那族老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被妾室毒杀。就那么一句不知道是流言还是臆断的话,硬是叫他听进了心里。
当时正是避亲钉棺之际,韩时宴二话不说直接冲回灵堂,要求开棺验尸。
那族老足有八子,个个都生了白发,他同韩时宴那都要唤上一声伯父,不说人人在朝为官,那也有几个大有出息气势非凡之人。
岂能容忍一个孩童扰了父亲安宁?
当时二人被团团围住,他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韩时宴却是头硬如铁,那小子直接爬上了棺材,就那么死死的趴在上头抱住不起,那么多叔伯上前抠他手指,硬是没有将他抠下来。
轿夫不敢起棺,眼瞅着就要误了时辰。
最后没有办法顶着那八位伯父要吃人的眼神,硬生生的开了棺材盖儿,那场景每每想起,韩敬彦不由得都头皮发麻。韩时宴在族中无人敢惹,不是因为他阿娘是公主,实在是不管你想不想听他的,最后都得听他的。
不然他就像是他最爱吃的糖,一直黏在你的眼睛上,直到你受不了听他的为止。
现在,这颗糖黏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