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周父看着客厅里散落在小方桌上的空盘和碗，挽起衣服袖子，利落地收拾起来。
周棠则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随意说了说今天上学发生的事。
一片其乐融融。
气氛越来越融洽，周棠冷不丁开口问道，“…爸，妈给我留下的那个小东西是什么啊？”
周父收拾完了所有的碗筷，这时接了一壶水准备放在炉子上烧开。
听到周棠的问话，想也没想就回答，“噢，那个是你妈的记忆存储器。”
周棠接话继续问，“我想看一看里面的东西。”
周父用铁钎子划拉炉子里的碳，脱口而出道，“那东西不是拿来看的。”
“不是拿来看的，是拿来干什么？”
周父微微一愣，保持着弯腰划拉炭火的姿态，只是抬起了脑袋望向周棠。
周棠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周父。
周父的眼里闪过一时嘴快的懊恼…
他只能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棠不依不饶，想要撬开周父的嘴。
周父无奈放下铁钎子，双手顺势望身上的罩衣擦拭，坐了下来。
一脸郑重，“那个小东西里面记录了你妈的这一生所经历过的事情。”
却又觉得这么说太过武断，描补道，“我说的是你妈离开地下空间之前…”
她、和他们到底在外界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晓。
只知道她从此再也不见了，为他们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结果这句话一出，周父只觉是自己往自己心口戳刀子。
周棠一脸忧伤，周父缓了缓回过神来，反而用宽厚的大手拍了拍周棠的肩膀，接着缓缓道出，“其实这个小东西是唐老赠予我的。他们、他们那群人离开地下空间之前，都被上面要求留下…记忆。”
周棠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
周父叹了口气，“先前你不是问我，这个的用处是什么吗？其实这要追述到很久以前。
人类建立文明社会之后，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类也一直在追求着…长生。”
在人类进程中的每一个阶段都少不了“长生”。
如何才能得到永生，成为了一直不断的研究课题。
而在步入…社会初期，有一名人类提出了一个“另类”的永生方法，就是将人这一生的经历、思考方式等等刻录进存储器中，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
周棠看着手中握着的金属小东西，终于和程牧所看到的一切对上了。
周父略有些依恋地看着周棠手中之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有高智商人群才能留下自己的记忆存储器，并且被投放进主机中继续为人类事业工作。
你的妈妈虽然…”他不愿说出残忍的话，“一直在外界，但她留下的思维逻辑方式一直在为地下空间工作，她用另一种方式待在我们的身边。正是因为如此，唐老才将这枚记忆存储器转赠予我，让我睹物思人。”
周棠却问道，“…你知道有多少人留下了他们的…记忆吗？”
周父一愣，随即微微摇头，略带自嘲，“我不知道！从这个计划被提出到执行至今，已有三百年之久。计划被不断地完善，也不断地有…人的记忆加入进来。
我想只有…唐老等人知道详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