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飒说：“先回答我的问题，先遣队还有存活的人员吗？”
“在休眠。”
“地下基地休眠舱里只有死人，有迹象显示，少数先遣队队员提前离开了基地。”
金属球陷入沉思，似乎是可以通过什么系统检测剩余的休眠舱情况，最后一脸哀伤道：“他们都死了。”
“先离开的人还有后代吗？”黎飒细心地发问。
金属球说：“不知道，失联了。我醒来时发现设备全都有问题，同类都损坏了，就启动了救援程序。备用登陆舰，可以载人离开这里。”
樊纲好奇道：“太空中有其他休眠的先遣队员吗？”
“只有受精卵。”
历天涯则更务实地问：“你的同类？你还有同类，都是这种液态机器人？”
“嗯，我们负责基地的建造和防卫。应该是轮流休眠充能，可是它们都坏了。只有我……”说到这里，金属球的外皮模拟出了奇怪的表情，就像是把混乱的思维具象化。
黎飒想起姚博士的推测，眼前这台液态机器人可能产生了自我意识，它虽然看起来不像人，实际上或许拥有了远超常规ai辅助设备的能力，有了灵魂。
“那些休眠舱不是你破坏的吗？”黎飒无法感知硅基造物的想法，只能使用语言诈一诈。
金属球的表情更混乱了，在地上滚来滚去。遇到燃烧的汽油和毒囊沾染的地方，还会发出两声哀嚎，真的就如同有生命的东西一样。
可是黎飒感知不到这个东西真实的想法，就不像碳基智慧生命那样，她很难对这个东西建立起对等的信任。如果不是这玩意害怕毒囊和火烧，说不定他们早就死了，不存在如今在何种正常和谈的场面。
黎飒说：“我的伙伴想远程接入你，你可以开放一个接入端口吗？”
“底座坏了，无法充能，无法远程。”金属球努力表达着。
黎飒理解为那扇门之后可能收纳的都是设备以及这种液态金属机器人，平时它们在那里轮流待命、充能，定期四处巡视，不过自从发生了某种灾难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个金属球无法充能，若是自身组成部分不断损失损坏，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危及生命了。反正目测，这个东西比刚才那种变成砍刀机器人大杀四方时的体积小了许多。
黎飒这边暂时也没办法联系上姚菲儿，不过若是失联，又是怎么从太空中召唤飞船落下来的呢？她问：“你如何联系上飞船的？”
金属球陷入沉思，球体在地上呆若木鸡。
这看起来好像是它也有断片的记忆，或者是某些极易损坏，让它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也可能是掩盖某种真相，拒绝回答。毕竟它的表情是模仿旁人，它的语言是现学现用，与它原本掌握的语言、情感要素都有一定的差距。
黎飒在飞船上看到过那种语言，与象形文字很像，或者说是一个个浓缩的二维码。或许探索先遣队的那些人都是通过“扫码”读取相关资料，而不是识别一个个文字。
对于高等文明而言，单纯文字语言传递的信息效率太低了。若是没有精神方面的直接沟通，那么想要学习掌握一门知识通过语言文字和图片需要很久。
黎飒灵光一现，回忆起那些破损的休眠舱中尸骨的一些细节。那些人的脑部都有一块损伤，切口很圆滑，或许是弹孔，或许是其他手术造成的痕迹。
在她熟悉的世界里，脑机接口已经不是神话，已经有人尝试在人脑中安装兼容芯片。那么这些探索宇宙的文明人是不是也具备了某种类似脑机接口的装置。他们因此无需对每种技术都娴熟掌握，只是在需要的时候从什么地方扫码，然后调取信息？
把信息读取过来，和把新的知识传输上载到更大的知识库，应该是双向操作的，知识可以上载，那么人的思维意识是否也能上载到什么地方呢？
这个金属球是不是可以从“云端”知识库读取什么信息，甚至是被其他什么信息强行下载，才变成了如今这种不太灵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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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