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之后,杨广问:“父皇,您多保重龙体,近日看您消瘦了一些,母后也说您现在每日吃的少了许多,不论如何父皇您的龙体重要。”
“恩,下去吧。”
等到杨广走出去过后,杨坚一拳捶打在自己的桌案上:“愚蠢,愚蠢,朕怎么能生出那么愚蠢的儿子来,若他有阿摩一半的才智与稳重就何至于此啊。”
这段时间来少有人提太子的事情,但是越是如此皇帝的内心越是难受,连做错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无人询问了,晋王居然没让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要定太子的罪。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越比越觉得杨勇是如此的蠢笨。
蠢笨的让人心痛,无能的让人心痛。
皇帝单独来到了东宫,偌大的东宫几乎可以说是空无一人,此时的杨勇和云昭训各自被软禁在一间房屋内,两人就像是落魄的囚犯,每日会有专门的太监来送饭。
杨勇透过窗户缝见到了皇帝,马上上前扒着被钉着木板的窗户大喊:“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您放我们出去吧。”
那本来高大英武太子,现在消瘦了许多,习惯了金枝玉叶一般奢靡生活的太子,怎么吃得下粗茶淡饭的苦。
面对着长子的求情,杨坚面色微微一动,但是最终只得哀叹一声,走向了另外一间关押着云昭训的房间。
那本来娇俏可人的云昭训,此时整个人如同一只肿胀的白皮猪。
皇后娘娘对自己的儿子总不至于太心狠,保障了他的吃穿用度,而云昭训每餐都是一大块猪油拌饭,荤腥油腻。
饿极了也得吃,吃的满口油,满肚子的油,这才多少时间,整个人已经胖了许多,再加上不正常的浮肿就更胖了。
这个祸害了太子东宫的罪魁祸首,皇后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云昭训见到了皇帝,不求饶反而大笑了起来,浑身的衣物直接扒了个精光,疯疯癫癫的跳舞给皇帝看。
从当初摔子之后云萝其实脑袋就有点不正常了。
此时十分不雅的展示着自己那丑陋的身躯,别捏狰狞的笑着,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女儿,你的儿子也不能是你的儿子,大家都没了儿子,哦不……我有儿子,我有儿子,你没儿子,你有儿子也没儿子了。”
皇帝怒视着这个罪魁祸首,现在闹的太子东宫一塌糊涂,太子的几个子嗣,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脉,现在却也无从查证了,皇帝恨这个女人。
死,对她来说太轻松了。
离去之前,皇帝似乎在和她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可千万……千万别死在朕前头。”
……
几日之后,皇帝愤怒却最终只能让人完成了和谈,暂时平息事端。
最终以高句丽损失一城为代价,停了战事。
这次虽然高句丽被打了许久,死了不少人,但是总的来说国力依旧还在,而且最后从战场上缴获了不少的火器,这是让大隋最担心的一点。
卫王的尸体回到了京城,仵作验尸之后确认,不是毒杀,不是外伤,就是突然暴毙,二十几岁的生命戛然而止。
卫王葬礼这一日大兴城全城白衣,恸哭不止,但是就算这样的时候,太子也没出现,依旧软禁东宫。
等到大兴城落雪的时候,杨广准备出发前往江陵了。
出发之前杨广先到了大兴城的粮仓,曾经的京兆府尹,现在调任礼部尚书的虞庆则跟在他的身后。
虞庆则这样的老油子比所有人的政治敏感度都要高的多,嗅得到所有人都还没察觉到的关键信息,所以这段时间来常和杨广来往。
“虞尚书,粮仓内存量情况如何?听闻今年秋天各地粮食产量受限。”
“是的,殿下真是关心百姓生计,今年秋天的粮食产量,不足去年的七成,不过大兴城和洛阳城的两个国家粮仓内库存充足,只是刚投入使用的幽州城国家粮仓现在存量不算充足,没有运河在旁,运输是一个大问题。”
杨广点点头问:“前往幽州城的运河现在怎么样了?”
虞庆则微微有些尴尬的说:“殿下,因为之前宇文忻的事情,宇文恺被带回大兴城调查了一番,所以耽误了一些进度。”
宇文恺的事情杨广自然是清楚的,作为宇文忻的兄弟,他自然是要被调查的,而且还是杨广亲自保下了他,皇帝也觉得宇文恺是有大功劳的,所以调查了一番,他并未参与谋反的事情后就又让他前去修建运河和国家粮仓了。
杨广问:“今年秋天收获的时候,粮食产量下降,最大的原因是扬州等产地受了灾害吧。”
虞庆则点头:“是的,几大粮食产区中,主要还是长江下游一带丰收季节天气不好。”
“这么说来的话,我们这边受损,南陈那边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是的。”
南陈的粮食,特别是建康城,很大程度上粮食都是依赖周围自给自足,主要就是因为那一带物产丰富。
没有大隋这样粮食东西南北大批量转运的烦恼,却也因此没有大隋如此未雨绸缪的大型国家粮仓。
他们的粮食安全保障自然是有的,但是和大隋没法比。
虞庆则看着杨广的微笑,就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有了之前一次大兴城粮战的经验,虞庆则也是对于此事有些想法。
“殿下,您打算用粮战的方式,打一波南陈吗?”
杨广缓缓说:“民以食为天,粮食永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粮食安全是一切安全的保障前提,粮战我是想打的,但是现在南陈应该不算缺粮,短时间内难见效果,这次打的是他们衣服。”
虞庆则不太明白。
杨广也不和他说明:“虞尚书,知道我们自己不缺粮就可以了,不会受制于人就行。”
(本章完)